怎麼還上癮了呢?剛結束一個諾言,現在又要來一個?
裝的逼一個比一個大,我甚至還沒開始和劉子揚研究霹靂車,我還打算改成投石車。
你居然已經裝上了,不愧是你,曹老板。
“這話,是不是說得有點早?”
張韓湊近了些,小聲的說道,“這段時日趕製投石車、霹靂車,最少也要十日。”
曹操麵不改色,依然向下露出笑意,側身湊近張韓道:“那就十日,先造出來,能毀多少毀多少。”
“嶽父之智,真是令小婿,目眩神迷。”
“彆迷了,回去立刻抓緊趕製!”
行,苦的還是我們這些黑袍騎,我看彆叫這個名號了,叫黑奴營算了。
校場集會散後,各營統領帶隊回營,且告知正在操訓的新兵,不少人甚至組織前來校場,親自數這些堆放在地的箭矢。
一個下午,全軍振奮不已、激動非常,對曹操讚不絕口,口中所談均是丞相的神機妙算,玄乎得很。
說得曹操好像天降之人,上天降下來平定亂世的絕世高人。
略施小計,就可以讓袁紹疲於應對,汗流浹背。
再說起那毀去袁紹工事的豪言壯語時,更是驚歎不斷,眼中異彩連連。
這些剛入營的新兵,還沒經曆幾次大戰,就已經被曹操征服。
不過聊著聊著,又忽然出現了一段新的逸事,廣為流傳,令人津津樂道……
“我黑袍騎的兄弟,昨天閒時來一起喝了頓酒。”
“他跟我說啊,當時在河岸邊,君侯之所以敢一個人衝進前灘,無懼箭雨,實乃是主公之言激勵,那可是,主公教導子嗣的話。”
“那句話叫,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這話何意?!諸位可知道?”
關羽的校刀營中,一群人圍坐一處,聽著統領百夫在繪聲繪色的說著。
他很自然的停下了腳步,在遠處凝神而聽,假裝是平視前方,其實注意力都在這夥人身上。
“這話,意思是自古以來,人都不免一死,但死得要有意義,倘若能為國儘忠,死後仍可光照千秋,青史留名。”
“說得好!”
“咱們不求青史留名,但要死得壯烈,至少要為家裡掙那撫恤安置的用度!”
“你就這點出息,如今天下離散,何以為家?跟隨丞相不就是在平定亂世,讓我們的子輩能過上安寧日子麼。”
“嗬嗬,俺沒有這麼大誌向,但丞相這番教導說得好,人生自古誰無死?誰都會死,死得壯烈死得有賺頭,有何不可?”
“君侯就是想去死的!隻身赴箭雨,這是什麼膽略!?這是俺夢寐以求的模樣!”
“君侯為何沒事呢?”
“他隻是參軍,還不是典校尉那種,能扛千軍的悍猛之人呐。”
“這你就不懂了,越是儒生,越深知舍身就義之理,”那統領笑著解釋道,“而當你心中無畏的時候,箭矢反而會繞著你走。”
“衝鋒之士,向死而生,在戰場上越是懼怕,反而越容易死,殺得越瘋的人,也許能殺出一條血路,榮華富貴都在路上,你們都記住了嗎?”
“記住了!!”
“嗯。”
遠處,關羽在少有人關注的時候,聽完了全貌,輕輕地點了點頭,抬步而走。
隨後,簡雍跟了上來,他聽到關羽還在沉吟曹操教導張韓的那兩句話。
“方才說,這是教導子嗣的話,說金言玉律也不為過,”簡雍先行感慨了起來,苦笑搖頭。
就這一句,已不是誰都能說出口的,更何況還是成律的詩句,可流芳百世。
這位曹丞相卻不拿出來外顯其名,隻是在家中教導兒女,還有張韓這個外婿。
“唉,”關羽長長的歎了口氣,臉色不斷變化,仿佛極其掙紮,又走了幾步,才悠悠的道:“如此心胸,如此品德,丞相不愧早年傳治世能臣之名。”
“這天下,恐真要因他而平定……”
“雲長這話,難道是對曹丞相也有了敬佩之心了?”
“為何不能有?”關羽回頭來平靜的看著他,“曹丞相如此胸懷智計,難道不該值得崇敬嗎?”
“憲和,你告訴我,你們常說他有篡漢之心,日後恐威逼陛下讓位,禍亂朝綱,宛如董卓、李郭等賊。”
“可,那是日後之事,現在可有過這等行徑?”
“雲長,”簡雍不知道怎麼回答,所以先行拱手一禮,“他或許已在威逼利誘,把控朝政了,隻是尋常人看不出來而已。”
“關某隻看到了境內安寧、君臣和諧,朝綱穩固,百姓歡顏;看到了曹營謀士之智計,看到曹營武將之忠勇,此時你和我說他會謀逆,讓我去彆處以兵馬防備之,豈不是……背漢而先叛?”
簡雍眉頭一皺,抿起了嘴,一臉的無奈之色。
壞了,雲長已經動心了。
“這麼說,雲長不願再隨主公遠走荊州了?”
“斷然不是,”關羽麵色一寒,雙手背起,逐漸大步行進,“關某生平最終義字,答應我大兄之事,當然不會反悔,敬佩歸敬佩,但兄長要我去刀山火海我也去,此二者,有何影響。”
“雲長情深義重,同樣也令人敬佩,”簡雍鬆了口氣,拱手而下。
嗒。
又一步,關羽停下了身形,微微轉頭餘光看來,道:“憲和也不必緊盯多問,關某知兄長不會讓你來監督我,隻是盼你助我立功,換取功績好進言調任。”
“他不會做這等試探之事,還請憲和不要自給為之。”
“唉,在下知道了,雲長恕罪……”簡雍一愣,再次拱手,深深感受到了關羽的智慧和真情實感,感歎此人卻也是世間一妙人。
劉備確實不曾說過監視的話,隻讓他相助關羽在戰場立功。
而兩人隔空數百裡,仍然能彼此信任,這份情誼倒也足以讓人津津樂道。
“說到立功,在下的確有一想,還請雲長試聽之。”
“若是可行,也許能立下一樁不小的功績,日後也好和曹公請願,”簡雍仿佛收起了彆的心思,整個人專注了許多,故此也提起了興趣來和關羽商議。
“好,憲和請說!”關羽臉色一喜,頓感振奮,他最近真的憋壞了,這麼多勝仗、功績,和他一點關係沒有。
現在立的功,還是撿張韓的,他早就想大乾一場了。
這已經不是還不還恩情的問題了,它真的是那種……說不出的感覺,再不立功揚名,關某人渾森難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