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是司馬氏啊,”張韓理所當然的瞪大了眼,“難道一定要確認之後,才能動手嗎?”
“什麼意思?”典韋感覺觸及到了自己的空白區,他沒聽懂張韓這話的意思。
“所謂政戰便是如此,如確認了有此事,隻管用以攻擊某人便是,一旦可成,至少能震懾敵人。”
“若是非要等查清,那就什
麼都乾不成,因為人家做事也畢竟高明,或許不會留下多少把柄。”
“我不喜司馬氏,就對他們家下手便好。”
“哦,”典韋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反正就是借力打力,隨便打一家再說,這麼一打,其實應當卓有奇效。
反正知道君侯不好惹就對了,下次如有人攻擊俺,俺也這麼乾。
典韋心裡下定決心。
“咱們去樂坊雅舍,”張韓懶聲說道。
“不回府嗎?”
“不回不回,”張韓擺了擺手,“我就在那裡,等著司馬防來負荊請罪,我且看他到底會不會來那種地方。”
“而且,我還有點事,需要在那裡思索清楚。”
“誒。”
……
丞相府。
曹操沒睡。
曹昂回到府中時,覺得今夜之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但是卻極其有意思,不如第一時間告知父親,於是命人備好了馬車,又來請見。
聽聞曹操沒睡,欣然入堂,父子倆相對而坐,顯然曹操也是對今日朝堂之上發生的事情極有興致。
大致聽完了曹昂介紹之後,曹操卻陷入了沉思之中。
“伯常是如何看出來的呢?”
“不知。”
曹昂先是乾脆的回答,而後又笑道:“許是他麾下能人異士猜測到的,畢竟那位文和先生本身就目光卓越,才學淵博,知曉局勢變化也並不奇怪。”
“不錯,並不奇怪,”曹操深為讚同,他也是第一時間就想到了賈詡,此人平日裡看似不爭不搶,其實在張韓身後占據了非常重要的地位,不是一般人可比的。
而且,他也為張韓出謀劃策多年了,這些局勢能看出來,很不簡單。
“伯常破局之法,就是去陛下那裡胡攪蠻纏,讓天子為他撐腰。”
“此計像他,換任何一人都無法做到,”連曹操在想明白之後,都不由得感慨起來,“你知為何?”
“父親教我,”曹昂乖巧儒雅的拱手聽教。
“因為能不要臉皮去求的人,陛下不會搭理,更不會為了他去得罪這麼多肱骨老臣。”
“而有這種地位的人,又大多是名流清譽之士,你把他們殺了,他們也不會去天子麵前哭哭啼啼的告狀,做不出這種事。”
曹昂:“……”
好有道理,還是父親您看得通透。
“那,我們應該做些什麼呢?今日之局,兒忽而覺得,似乎有利於父親。”
“你說說看,”曹操頗為讚賞的看向他,立馬來了興致,對於兒子的見地,他隨時隨地都願意傾聽,並且為他提出自己的分析所見。
曹昂思索許久,措辭之後,拱手道:“父親,司馬氏於我曹氏有恩,特彆是於父親,有舉薦之恩,依照天下人的禮法,此恩堪比再造,乃是師門、仕途之引,以一生償還也,此是數百年傳承下來的禮數,不可廢棄。”
“而伯常兄長是我曹氏外戚,為司馬氏所害,已在殿上認罪,乃為妒忌也,陛下欲懲處,那父親就應當勸說,以保全其家。”
“如今陛下並沒有立刻懲處,正是在等待父親進宮麵聖,為司馬公求情,然求情之事,應當廣為傳播,讓大江南北之人,無論士人還是寒門學子,都該知曉,且誇讚父親有恩必報之品性。”
“善。”
曹操心滿意足。
如此見地,他已經沒什麼好教的了,這一手,自己以往從來沒有教過兒子,而這種事,大多數時候都是伯常去乾。
他的手底下,養了不知多少這樣的識字學子,就是為了引導傳言,無論美談還是流言,都可致力傳播。
這定是和張韓學的。
不錯,造勢之名望,對於普通百姓來說,作用不大,但對於他們這些主君名臣,那可就太大了,哪怕是一絲一毫的名聲,也絕對不能放過。
“昂兒,你想得不錯,我們應當救司馬氏,但不是為了名聲。”
“你記住,名望隻是其一,這一次伯常在永樂殿一鬨,真正的用處便是,下次司馬氏若再有異動,暗中謀策,我可毫不猶豫立刻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