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以,”張韓眼睛一瞪,喜笑顏開,“這個真可以。”
他邊說邊起身,拉著戲誌才的衣袖到自己原本的主位上坐下,嘴巴不停的勸慰著:“這麼商量,那才有商量的樣子嘛,方才是小弟不對,小弟忙於公務,昏了頭了。”
“兄長也坐。”張韓又去拉郭嘉,坐在另一邊的蒲團上。
這二位人都看傻了。
現在已經這麼收放自如了嗎?
“這伯常,屬狗臉的,剛才還在護食呢,”戲誌才沒好氣的說著,“現在就已經嬉皮笑臉的了。”
“是,”郭嘉癟了癟嘴,這方麵他真的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一般人在發完火,或者與人爭執之後,總歸會有些餘氣在心頭,一時半會平緩不了。
偏偏張韓轉變之間看不出任何情緒波動,像個活了大幾十年十分通透的老小孩。
他一個三十不到的青年名流,哪裡來的這種涵養功夫?
“那就這般說定了,”兩人臉色轉為正色,逐漸嚴肅了起來。
戲誌才看了看衙署左右的人,紀伯驍在遠處看到這一幕,忙招手道:“堂裡的幾位兄弟,隨我去酒窖搬點好酒來。”
“晚上準備宴席。”
“這裡交托給典校尉駐守,不會有亂子。”
“遵命,將軍。”
堂內很快人走一空,隻有典韋坐到了門檻處,拿了躺椅靠在門邊曬太陽,悠閒得要睡去。
安靜的堂內,在響起幾聲清脆的鳥叫聲後,戲誌才率先笑著開口,道:“昨夜,暗探送回了冀州的消息,許攸已經被暗暗下了軍中職權,隻為後勤軍需。”
“應當是此前的書信和風評,逐漸奏效了。”
“**玠、涼茂皆是名士,而且有清廉之名,從他們嘴裡說出來的風評,同為清高之士者,不會不重視,”郭嘉深知河對岸的一些名流,一定會收到那些風評。
“譬如,崔琰。”
他可謂是,冀州之中最大的清流名士了,對**玠、涼茂等,也會頗為欣賞,自然重視他們給的評價。
如此一來,那一句“北有許攸,南有張韓,皆為偷雞摸狗、貪財虎狼之輩”的評價,自然是廣為流傳。
傳出去,自然有人進言,讓袁紹去重視,任何官吏,想必再過清廉都是經不住查的。
哪怕是有清廉著稱的**玠涼茂,若是從他們入仕開始,一直盤問到如今,也做過些許“高抬貴手”、“下不為例”的決議。
雖然也隻是隨手處置的雞毛小事,對風氣、紀律毫無影響。
這就是張韓當年最為主張的君子論跡不論心。
不過,張韓目前還沒有抓到過荀彧有徇私枉法、網開一麵的這類小事。
他準備以後想辦法去深挖一下,不然會好奇得不行。
“如此,許攸現在已經失去了信任,而我得到的消息是,袁紹依舊主戰。”
“並且是,大肆屯兵黎陽,準備進攻官渡。”
“濮陽至黎陽之間,仍然還是戰場,那幾條河依舊是重中之重。”
“這一次袁紹,至少要出動三十萬大軍,甚至加上結盟來相助的兵馬,號稱有六十萬之多,來勢洶洶,大量的檄文恐怕在二月底,就會如雪片一般吹至我境內。”
“伯常,你可知當下主公最為擔心的是什麼嗎?”
“乃是,南北異動,腹背受敵,江東和劉表雖仍在爭奪、關外諸侯亦是被鐘寺卿鎮住,但,一旦戰事拖長,則會時局危險,他們任何一人,一旦反應過來,就會突襲我軍後方。”
戲誌才輕撫胡須,瘦削的麵容滿是凝重,眼神仿佛銳利的刀劍,沉聲道:“因此,此戰非速不可。”
“我們,仍然需要奇兵製勝!”
兩人的目光,也都灼灼含華盯住了張韓。
“啊?我!?”
張韓愣住了,半晌後才咬牙道:“真該死啊,你們難道不知,去年冬日我威震河南河北,斬殺袁紹兩員大將,無數將校,又臨河而痛罵,令他七竅生煙。”
“今年再去,肯定會百般防範,甚至,恨不得除我而後快,我還算奇兵嗎?”
“一旦奇兵被人盯住,處處皆有軍報不遺餘力、不論代價的傳回去,又怎麼算得上是奇兵呢?”
“不錯,我們的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