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門再次被砸,一個明晃晃大包吊在了腦門上。
他之前一直低著頭,並且有帽簷遮擋,根本沒人看見他頭上有包。
再抬頭時,衙房外的官員們都連連起身,個個張著嘴,抽氣聲一片。
黃裴一看,也有些暗自後悔。
方既毓可不是那些,他平常能任意拿捏沒權沒勢的官員。
就方老爺子的那幫文人門徒,連蕭鳴鶴一時都奈何不了,更就彆說他了。
況且朝中還有個難纏的方懷之。
方既毓摸了摸額頭,一聲沒吭。
陪著他的牧嶼,便沒那麼好說話了。
他從屋外走了進來,腰上的佩刀程亮,唬得黃覺暗吞口水後退一步。
好在方既毓出聲阻止了,牧嶼才沒有了下一步動作。
黃裴穩住心神,隻有示弱,“剛剛本官也是無心之過,稍後我讓人給方大人送膏藥來。”
本以為此事,也就這樣無聲無息地過了。
哪知,次日早朝上。
方懷之卻不答應了,以黃覺毆打朝廷命官為由,定要皇上為方既毓做主,討個說法。
章德帝也是氣憤難忍。
蕭黨以一點小傷推諉過去。
雙方互不相讓。
把一個好好的早朝,鬨得烏煙瘴氣。
皇上毫無主張,蕭鳴鶴也不為所動。
方懷之一個堂堂朝堂命官,猶如婦人上身,一把鼻涕一把淚開始訴說委屈。
“我大兒駐守西洲邊境,到此時還沒查出死因。我毓兒人在衙房坐,還要遭受如此待遇。”
“黃大人的手再重一點,隻怕人就沒了。”
方懷之一手拿笏板,一手揩眼淚。
今日方既毓不在太乙殿,不然,他如何會信,自己母親都不會做的事,被他父親搬到了朝堂上。
朱誠盛實在懶得看,當場反駁,“喲,彆過火了方大人。娘們唧唧的,書砸一下,人就沒了,誰信了,訛人還訛到朝堂上來了。”
“說到訛人,本官還不如方大人,當年祝侍郎隻把方大人推了一下,就落得個被卸職的下場。”
太乙大殿群臣,開始私下議論紛紛。
方懷之妹婿祝康樂,四年前因公務與朱誠盛發生口角。
祝康樂氣憤難平,把朱誠盛推了一把。
就被蕭鳴鶴卸職,他的戶部侍郎職位也落到了朱誠盛頭上。
方家幾兄弟都不願罷休,方老太爺不想讓皇上為難,才讓此事作罷。
到此時,方老太爺最疼愛的小女兒都不肯原諒他,從那以後,就再也沒回過方家。
朱誠盛聽方懷之翻舊賬,有些心虛,“方大人休要胡言,那時丞相大人秉公處理的,相爺也是……”
一直沉默不語的蕭鳴鶴,終於轉身,聲音低沉對朱誠盛喝道:“閉嘴!”
朱誠盛才收了口,他看不透方懷之的目的,
可蕭鳴鶴卻明白。
章德帝接過話頭,終於找到機會,讓蕭鳴鶴接招。
“朱大人說得對,這條律法是丞相大人定的,朕就想聽聽丞相大人的意見。”
蕭鳴鶴的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聽到皇上都發了話。
走到大殿中,回道:“回皇上,此等小事,吵得朝堂上來,雙方都有罪。”
“罰黃大人俸祿一月,方尚書半月。”
剛剛蕭鳴鶴,讓黃裴悄悄退出太乙殿,就是想讓放懷之唱獨角戲。
此時問到了他頭上,他三言兩語就把往事翻遍,當年之事半句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