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宅子不算大,卻幾乎走幾步就有一個深深的大坑,拿鐵鍬略略一翻,全是累累還未長開的白骨。
“這……這到底是多喪心病狂的人啊……”饒是趙實見多識廣,看著大大小小的坑也是臉都白了。
寧弄舟前麵已經失態許久,現在看著坑越來越多,受害者越來越多,她人倒是顯得冷靜多了。隻是看著從坑裡挖出來的白骨,幾乎一具具都還沒有成人的手臂長,她還是沒忍住彆開了頭,走出宅子透氣。
柳色新見狀,囑咐了蕭驍幾句,也跟了出去。
“到底是誰呢?”寧弄舟聽見身後的腳步聲,認出是柳色新,喃喃道,“午夜夢回,他難道不會有一點一滴的愧疚嗎?難道不會害怕那些冤魂索命、不怕輪回報應嗎!”
寧弄舟並不是一個相信鬼神的人,卻在這一刻無比期望鬼神存在。
假若人死後真有魂靈,天地間但凡有一個司職正義的神明存在,這人都該永生永世背負著詛咒,在地獄掙紮哭號,日日懺悔他所犯下的罪孽。
“我不信這世間有神明,”柳色新走到她身邊,低聲道,“所以,人的努力便格外重要。”
“正是因為這天上沒有神明,地府裡沒有鬼魂,行走在天地間的人,才格外需要一顆正直善良的心。”
“若是連這一點都沒有了,那才不知道,該拿什麼去對抗世間的黑暗了。”
“這人若是有一點忌諱,都不會將暗道的出口,放在岩壁的佛像麵前了,不是嗎?”
寧弄舟抬頭看著柳色新,眼睛裡滾出一點熱淚來,卻被她很快擦去。她挺了挺身子,拍了拍身上的塵土:“你也覺得這樁案子與拐賣少女是同一人所為?”
柳色新點了點頭:“巧合太多了,不是嗎?”
這間宅子雖在京郊,但周圍也還依稀有人煙。蕭驍找人來挖地,又將宅子周圍戒嚴,鬨出了不小的動靜。反正他們本來就做好了打草驚蛇的準備,就也沒有製止他的行為。
果然,宅子周圍圍了不少好奇的百姓,臉上帶著點害怕,卻按捺不住好奇往宅子裡麵看,卻被官兵死死攔著。見寧弄舟和柳色新從暗處走來,連忙壓低聲音問:“兩位大人,這宅子裡發生什麼事了?”
“官府辦事罷了,具體我們也不是很清楚。”柳色新含糊道。
“我就說這鬼宅有問題,明明沒人住,還莫名其妙傳出嬰兒哭聲,我和我家婆娘說,她還非說是貓,哪有貓這個樣子叫的嘛!”那男人揣著手,絮絮叨叨地道。
“你們經常能聽見嬰兒哭聲嗎?”寧弄舟問道。
“是啊,我家就住在旁邊,唉真晦氣!”那男人往地上啐了一口,罵罵咧咧的,“不過最近倒是沒有怎麼聽到了,我還奇怪呢。”
“最近沒有聽到?大概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這我哪裡記得,不過也不是很久,大概也就一旬左右吧。這處宅子本也不是天天有這哭聲的,隔三差五的,不過這次隔的時間比較久,倒是沒想到哭聲還沒起來,倒是把官府的人先等來了。”
那男人撓撓頭,小聲對柳色新說:“兄弟,你和哥說老實話,這宅子到底犯什麼東西啊?我家要不要搬家啊?”
柳色新一臉欲言又止,寧弄舟隻好擺擺手:“鬼神都是無稽之談,旁的無可奉告,你還是快回家吧,彆湊熱鬨。”
說罷,寧弄舟便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