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色新睜開眼瞧他一眼,又不耐煩地閉上了,像是想起了什麼不太好的回憶,眉毛越擰越緊,好半天才擠出一句來:“這你彆管了。”
趙實諾諾地點頭,再不敢說話了。
另一輛馬車內,雲祥放下車簾,確認四角都不透風後,這才把熱烘烘的湯婆子遞給寧弄舟問道:“小姐,怎麼突然要去鴻歸客棧呢?”
寧弄舟沒答話,反問雲祥道:“鄧尋那邊如何了?近兩日可有消息?”
雲祥搖搖頭:“前幾日都有消息送來,今早在早市上他們似乎被鄧公子發現了。”
“小姐你也知道,鄧公子之前便不太讚成我們的計劃,他便把跟著他的二人都甩了,如今隻知道大致在城東區域,具體位置還在排查。”
“糊塗啊!”寧弄舟裝模作樣地搖頭,繼續套雲祥的話。
雲祥年紀小,天真可愛,果然上鉤,早就把為何去鴻歸客棧的疑問拋到了九霄雲外,皺著眉歎道:
“我們之前就與他說,盯著他的絕不止我們一撥人,他若離開我們的庇護,很容易喪命,便是想替李氏掙回公道也很困難。”
“可他固執己見,還要小姐協助他,隻要他喪命,便想辦法把此事鬨大,這樣才有轉機。”
雲祥眨了眨眼,後知後覺地想起來:“鴻歸客棧正在城東呢,小姐,該不是鄧公子出事了吧?”
寧弄舟笑了笑,沒有說話。
她不敢再問太多,隻怕再說下去會暴露自己不知曉計劃布置的事實,心裡卻在默默消化著剛剛雲祥的話。
所以鄧尋與李氏相識是事實,李氏被害已成定局,他要替李氏掙回什麼公道?他若有證據,為何不能直接報官?難道李氏之死另有蹊蹺?
他為什麼要來參伐齋尋她幫忙?為什麼堅持要用自己的性命為餌把這件事情鬨大?
那封遺書是他本人留下的嗎?若是如此,又為何要攬下不屬於他的罪責,把李氏之死攬到自己頭上?
為何要刻意鬨大這件事,是因為想要傳達的人無法接觸嗎?
寧弄舟歎了口氣,在原書裡,這宗案子不過三章就結了案,本不是多複雜的案件,它隻是男主聲名鵲起的第一塊墊腳石,誰知道卻成為了她的絆腳石。
寧弄舟挑起車簾,看著車外忙忙碌碌奔走的百姓,忽然有些泄氣。
自己沒有推理的才能,也沒有見微知著的本領,穿越過來的意義難道隻是因為和原主同名同姓嗎?
若是原主還在,這樣的案子,大概分分鐘就解決了吧?
真是紅顏薄命,明明是才貌雙全的人,卻早早就得了急病去世,留下這一具空殼,她倒是來了,可也補不上原主留下的缺呀。
雲祥不知道寧弄舟在想些什麼,隻是看見她看著窗外的眼神忽然有一些哀傷,於是她也挑起車簾向外望去。
畢竟年關將近,就算近日算不得太平,街上還是洋溢著一點過年的喜氣。家家戶戶都拿新桃換了保佑了自己一年的舊符,閒散的商戶也憊懶地早早上了門板,縮縮脖子朝家走去。
往上看,黑雲壓城,白雪紛紛,都說瑞雪兆豐年,可若大雪真的落下,又不知有多少人要捱不過這個寒冬呢。
“小姐,今年聆音閣……”
“鴻歸客棧到了。”在外趕車的雲曉不輕不重地接了一句,打斷了雲祥的話。
“好,我這就來。”寧弄舟放下車簾,轉頭問雲祥:“你剛說什麼?”
雲祥搖搖頭,一雙眼彎成月牙:“沒什麼,晚點再說,小姐,先進去吧。”
為了不打草驚蛇,他們幾人都把車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