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具身體裡不是同一個靈魂,但寧弄舟到底占得還是原主的身子。這一聲叫得與原來的寧弄舟聲音太過相似,連神態似乎都一模一樣。蕭驍一瞬間似乎有些真假難辨,手上的動作便遲疑了那麼一瞬。
“你憑什麼替她做決定?”寧弄舟梗著脖子倔強地問道。
“你憑什麼替我做決定?”語氣和神態與蕭驍記憶裡的人重合,可待蕭驍凝神看去,眼前的人分明又不是她。
他說不上來為什麼看見她的第一眼就知道她不是寧弄舟。或許是周身的氣質,或許是望向他的眼神,或許不需要任何理由,隻是他就是知道,她不是她。
可是他太熟悉寧弄舟了,知道她因常年伏案查案、檢查屍體,雙手不似尋常小娘子那樣光滑細嫩,手指常有破口,掌心生了厚厚的一層繭,他在捆住她手腕時看了,如今的她手心也有。
他知道她幼年顛沛流離,曾在流民中與惡狗搶食,右耳耳垂被惡犬咬去拇指大小的肉,留下一塊不規則的缺口,他剛才假裝不經意撩起她頭發看了,她也有。
眼下的痣,發絲的脈絡,掌心的紋,生氣時眉頭皺起的弧度,還有微笑時臉頰上淺得幾乎看不見的單邊梨渦……蕭驍自問是天底下最了解寧弄舟的人,可眼前的人他幾乎找不出一絲一毫的破綻。
便是有人刻意假扮,真能做到每處細節都與她一模一樣嗎?
可她讓蕭驍覺得太陌生了,陌生到他們好像從未相識,明明他與寧弄舟的相識那樣早又那樣深刻,以至於二人分離十年,他也能在人群中一眼認出模樣大改的她。
當然了,模樣大改是旁人的說法,在他眼裡,她幾乎沒有變化。
那麼,他此次查案不過去了十餘天,怎麼一回來,她就麵目全非了呢?
蕭驍久久不語,劍卻還架在寧弄舟脖子上,鋒利的劍刃劃破一層油皮,泛起一線細密的血珠,順著劍身滾落下來。
寧弄舟不知道蕭驍在回憶什麼往昔,眼裡能翻滾起那麼激烈的情緒。可她不敢動,也不敢出聲打擾他,隻好狀若無畏地直挺挺站著,感受脖子上傷口泛起的刺癢的痛意。
許久,蕭驍終於收了劍,眼神沉靜地將她上下打量一圈,不甘心地問道:“你究竟是誰?”
她鬆了口氣,卻也知道再同蕭驍隱瞞下去也沒有意義,不管他信不信,全盤托出似乎才是最好的選擇。
“我是寧弄舟,但我不是她。”寧弄舟鬆了鬆剛才被劍嚇得有些緊繃的身體,看著蕭驍說道。
“什麼意思?”
“大約半個多月前,寧弄舟生過一場大病,你當時大概在忙著案子沒有抽出身來看她,她為不讓你擔心,也不曾將此事告知於你。”寧弄舟回憶著原書劇情,一字一句地說道。
“可她病得太重,藥石罔及。寧姑娘在那時就已經離開人世了,後來醒來的,是我。”
“我不是你們這裡的人,我來自很遙遠的地方,我也不知為何會在寧姑娘的身子裡,或許是因為我與她有幾分緣分,因為我也叫寧弄舟。”
“我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