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帶血的衣服都還沒換,現在乾在衣服上,一大塊一大塊的暗紅看著頗為嚇人,乍一眼還以為她剛殺了人畏罪潛逃。
雖然她確實剛離開殺人現場。
她還想與柳色新據理力爭,要進醫館也不能頂著這一身唬人的行頭去,誰知這回雲曉也和柳色新站同一戰線,堅持要她讓大夫看過沒事才能回參伐齋。
少數服從多數,寧弄舟心裡的小九九徹底無望。她哀怨地看了一眼雲曉,雲曉低頭看著手中的劍,隻當自己沒看到。
柳色新今日也怪,竟然能對她說這麼多好話,還這般婆婆媽媽的。
柳色新該不會也被穿了吧?
“宮廷玉液酒?”寧弄舟試著和柳色新對暗號。
柳色新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轉頭問詢雲曉:“你家小姐可有讓大夫看看腦子?”
寧弄舟:……
好消息,看來沒有被穿。
柳色新帶她到了京郊一座小院,四周環繞著雜生的青竹,門口沒有醫館的牌匾,卻從屋裡幽幽傳出一股子藥香來。寧弄舟在門口敲了半天門,才有一個小童揉著眼來開門:“誰啊大清早的……”
寧弄舟:……這過的是哪個時區呢?
小童往寧弄舟身後望了望,看見她身後瘦削的柳色新,眼睛一亮:“子青哥?你怎麼來了?不是還沒到時間嗎?是提前發病……”
“老頭子呢?”柳色新打斷他的話,十分不客氣地邁開步子往裡走,沒有一點為客的自覺。
寧弄舟還沒從剛才那個傷心勁兒裡緩過神,這會兒又被柳色新領到一個完全不熟的地方,還沒與小童打過招呼,笑就僵在臉上瞧見了柳色新的背影。
“師父在後院睡覺呢,他昨日給你研究了一味新藥,既然你來了,正好可以帶走。”小童開心地邁著小短腿跟上柳色新,絲毫不顧身後在門口不知所措的寧弄舟。
她被晾在門前,眼看著柳色新和那小藥童越走越遠,一點兒沒有關照一下她的意思,隻好自己請自己進了院子,輕手輕腳帶上了門。
“去給你師父叫起來,我有事找他。”柳色新十分不客氣地往座椅上一坐,端起桌上的茶就喝了一口。
“啊?不太好吧……要是還沒起來,要不下次……”寧弄舟才進門,就聽見柳色新這麼囂張的一句話,連忙阻止柳色新。
“他又不屬貓,一天晝伏夜出的。彆家大夫醫道是仙骨飄飄,他這麼睡下去,早晚極樂登仙。”
寧弄舟聽得一愣一愣的,一聲大氣也不敢出,站在凳子前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生怕那大夫出來直接一掃帚將他們幾個給趕出門。
畢竟按照常理,這樣不出世的大夫都是相當有本事的神醫,性格也古怪,常人哪裡摸得著。
“那你找彆家大夫治去,找我這個快作古的老頭子做什麼!”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從屏風後傳來,寧弄舟剛坐了一半,連忙起身,端正身子,兩隻手左右來回交疊,糾結著該給那大夫行什麼禮。
屏風背後果然走出來一個精神矍鑠的老頭。
老頭胡子拉碴,頭發已經全白了,臉上全是深深的褶子,氣色卻相當好。身上裹的袍子已經看不出多大年歲,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