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色新忽然覺得自己的心口不自然地跳動起來,“砰砰”、“砰砰”,聲音在這個靜謐的早晨顯得額外清晰。他有些僵硬地轉過頭,卻露出了自己白皙麵色上潮紅得不自然地臉頰與耳尖。
“柳色新,你怎麼了?”寧弄舟注意到,“是不舒服嗎?”
“有些熱。”柳色新害怕寧弄舟看出什麼端倪,連忙站起,鬆了鬆自己的領口,欲蓋彌彰地說。
寧弄舟瞪大了眼睛,一時間連身上隱隱約約的疼都忘記了。
這寒冬臘月的,不裹三層厚衣裳、帶上五個湯婆子不出門的柳色新,居然在這太陽還沒出來、一天中最冷的時候說自己熱?
“你莫不是吃錯藥了……”寧弄舟莫名其妙地問道。
“你才吃錯藥了。”柳色新咬牙切齒回嘴。
“怎麼還急了。”寧弄舟撇了撇嘴,說話間身上的痛已經褪下去了,她卻還是沒力氣起身,乾脆翻了個身看著天邊一點點升起的晨光。
“柳色新,你說要是我們真沒成功,真死了怎麼辦?”她忽然說道。
“大清早的說這晦氣話,”柳色新斜睨了她一眼,斬釘截鐵地道,“你不會死的。”
“哎呀,就是說說嘛。”寧弄舟支起點身子,看著柳色新,“不過就算我們沒成功,蕭郡王也已經帶著人往這邊趕來了,應該不會要很長時間,能夠在他們撤走之前抓住吧?畢竟我們拖了這麼久呢。”
“不會死的。”柳色新皺了皺眉,語氣無奈地說道,“鼻孔還出氣兒呢,怎麼就開始想自己死了怎麼樣呢?”
“柳大人平日裡不是一向對生死看得很開,怎麼今日來數落我?”寧弄舟故意打趣他,又躺平看著天上還未消退的星鬥,“不過,隻要能讓真相撥雲見日,死了也值。”
“你說是吧,柳色新?”寧弄舟轉過頭來,眼睛亮亮地看著他。
柳色新彆開眼睛,答非所問道:“你會長命百歲的。”
寧弄舟癟癟嘴,又轉了回去。
柳色新從出生之日起就在倒數死亡,這個世間對他不算寬容,他對這個世間也幾乎沒有什麼留戀。
可就在剛剛,他心底忽然生出一股願望。
他想活下去。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都沒有再說話。寧弄舟覺得身上有力氣了,也覺得地上的寒氣漸漸爬上了身體,便坐起身來,打算鬆快鬆快凍僵的身子。
誰知她剛起身,柳色新麵色卻突然一寒,將她撲倒。
一支飛鏢將將擦著柳色新的後腦飛了過去。
寧弄舟還沒從當前情況中反應過來,就聽見了飛鏢沒入牆體的“叮”一聲,臉色一白:“被發現了?”
柳色新不回答,問寧弄舟道:“匕首呢?”
寧弄舟不假思索地拒絕:“不行,你現在身子太弱了,一動內力不就是死路一條嗎?”
柳色新不說話,伸手直接從她袖中將匕首摸了出來,打落了兩支飛鏢,低聲道:“我還能擋一陣,你先跑,去找蕭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