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吉若十分不解,他瞪大眼睛看著麵前的富堅雪枝,似乎無法理解對方為什麼會出手阻攔自己:“學姐!”
他使勁掙脫富堅桎梏自己的手,想要推開她徑直朝三枝鬱子走去,富堅雪枝見狀立即製住日吉若的肩膀,卻被後者借勢一個擰身躲過。
兩人又重新拉開距離,日吉若始終盯著位於安全後方的三枝鬱子,目光似刀,宛如瞄準了獵物伺機等候的猛獸。
他是真的想動手。
或許這就是日吉若與其他網球部正選不一樣的地方,從小在父親鐵血武術訓練下成長的他從來沒有憐香惜玉這種概念,他不會看場合說話,缺乏浪漫細胞,唯一的興趣愛好除了武術網球就是怪談。
三枝鬱子微微瑟縮發抖著,卻仍是強撐出一副氣定閒神的態度。
“學姐,你讓開!”
雖然常年習武的日吉若看上去身材高大、手臂肌肉線條優美,但富堅雪枝攔在他麵前,神色堅毅、絲毫沒有退讓的意思。
富堅雪枝屏住呼吸,握拳認真擺出格鬥姿勢,然後在日吉若衝上來的那一刻,重心後移同時左腿屈膝上提至腰部,接著如一道閃電般勾腳蹬出,正中胸腹部位。
即便日吉若雙臂抱胸抵擋,仍是不能抵消這一擊的威力。
“砰!”
那是□□受到重創的聲音,隨著富堅雪枝收腿恢複成正常姿勢,日吉若也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她麵色發白、冷冷嗬斥道:“你想被學校開除嗎?!”
這句話擲地有聲,宛如一瓢冰水澆在日吉若被憤怒衝昏的大腦上,熄滅了他所有衝動的火種。
的確,如果他敢當眾對三枝鬱子動手,那麼校董會的投訴信會淹沒會長信箱,三枝家族更會一直對冰帝施壓,直到他被開除為止。
日吉若緩緩鬆開了拳頭,難堪地閉上了眼,從側麵看他臉上一層未褪去的絨毛讓他顯得萬分稚嫩,意外地單純易怒,所以才會被一兩句彆有用心的話挑撥。
“抱……歉。”這兩個字從他齒縫間艱難擠出,他的驕傲堅持,所有他引以為豪的一切終於敗給了現實。
他當然可以逞一時之氣好好教訓那些冒犯自己的人,就如同他所崇拜的香港功夫電影一樣,憑借自己的實力當上學校的老大。
但是冰帝,它從來不是一所簡單的高中,它是殘酷社會的縮影。
所有人按照家世的三六九等一一進行排序,階級固化、黨派林立,即便作為學生會會長的跡部景吾已經很努力去改變這一切:
他放開更多特長生、優等生的入學名額;大力支持貧困生助學貸款計劃;在學生會裡吸納出身普通,但能力卓越的學生,以期待給這所古老的貴族學校注入更多新鮮血液。
但是刻板、固執的階級偏見又怎是一人之力可以輕易消除的?
富堅雪枝瞥見日吉若臉上失落的神色,但她也隻能是伸手將對方從地上拉起,然後安慰地拍拍肩膀:“好了,會長對你寄予厚望,你以後做事之前要好好考慮清楚。”
最終,審核組的內訌以日吉若的道歉而結束,他隨後選擇離開了會議室,也就是中途退出學生會的招新小組。
對此,三枝鬱子自然是樂見其成,她抱臂坐在正中央的座椅上,眼神中滿是自得之色。
“鹿島同學,我想你已經看得很清楚了,坦白說,我對‘副會長’之位是勢在必得。”
三枝鬱子被日吉若揭穿自己的偽善麵目後也懶得再假裝,她以一種勝利者的姿態肆無忌憚地昭示著自己的野心。
這個女人有著旺盛且膨脹的權力**,並且喜歡將這種企圖心直白展現在對手麵前,然後通過欣賞對方敢怒而不敢言的卑微姿態來獲得快感。
簡單來說,就是仗勢欺人。
閃閃發亮的煙粉漸變貝殼指甲在申請書的扉頁上劃來劃去,看得出是經過精心保養的,她的嗓音清亮而又尖銳:“我勸你早點放棄,因為無論是工作能力還是人脈關係,你都是爭不過我的。”
富堅雪枝因方才對日吉若的阻止動作已是身體不適、臉色發白,她伏在桌上,努力平複自己過快的心率與呼吸,聽聞三枝鬱子的囂張言論頓時皺起眉毛,她十分不讚同道:“三枝君,這是極其失禮的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