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順著書籍背麵的文字緩緩移動, 找尋符合自己口味的書籍,終於在一處停下:加西亞·馬爾克斯《霍亂時期的愛情》。
我踮起腳尖,伸出手, 想要將其取下,卻仍是高估了自己的身高,手指離還差一小段距離。
這時, 另一隻手湊了過來, 兩根手指夾住書脊,微微用力,便將其乾脆利落地從書架上抽了出來。
“給你。”他將書遞了過來。
我抬頭看去,男生深藍色的發絲略顯淩亂地散落在臉側,鼻梁上戴了一副黑色圓框眼鏡。
是忍足侑士, 得益於周目一的情報收集, 我自然認識他,還和他有過小小的交集。
在相識的好友麵前, 他幽默而健談,會體貼地考慮到在場每一個人的心情, 是調節氣氛的好手。即便是麵對後援團狂熱的粉絲,他也能拿捏好分寸,不傷及女方麵子,所以他的異性緣很好。
每年白色情人節,忍足侑士總是收到巧克力最多的那一位。
思及此處,我伸手接過書,微微一笑, 就如同對待普通陌生人一般,溫和而又疏離:“謝謝。”
我注意到他手上拿了一本陳舊泛黃的《茶花女》,是年代久遠的譯本,透明的書簽斜斜伸出,夾在靠後的部分,書頁微卷,顯然是愛不釋手,他對愛情頗為感興趣。
這令我想起了我在學生會任職時,出於工作需要,曾接觸過大量內部人員的具體檔案。
這位忍足君除了是文學社的社員,還參加了海外交流委員會、讀書沙龍俱樂部、Sunny愛心協會等,興趣愛好廣泛,交朋友對他來說從不是什麼難事。
此外,他還致力於福利院長期救助活動,憑借出身醫學世家的便利條件為那些患病卻無錢醫治的孩童提供治療機會,心軟富有人情味,他竟意外地很喜歡小孩子。
所以,冰帝每年校級優秀學生的評選名單裡幾乎都有忍足侑士的名字。
這時,日吉若走了過來,他捧著幾本高高摞起的日本傳統古典文學選集,從書山後艱難地探出了腦袋:“鹿島,你好了嗎?”
我在二周目的身份是冰帝學園二年級生,恰巧與日吉若同班,作為生活委員的他自然擔起了幫助新同學融入學校的重擔。
今天他正好帶我去圖書館,順便去行政中心幫我辦理學生卡,隨後的計劃是介紹學校裡的沙龍俱樂部和社團活動。
之所以繼續選擇冰帝線,一是出於對羽生風太那番話的考量,這款遊戲似乎並不隻有明麵上戀愛攻略這一條線,還有需要玩家去尋找探查的暗線,即初期不對外公開的隱藏情報,對此我很感興趣。
二是每一周目結束後,上一輪攻略對象的記憶會全部清空,就如同讀檔重來一樣,所以我無需擔心水仙花小王子會對我造成麻煩。
日吉若找了一個架子上的空檔將書擱下,揉了揉酸痛的手腕,他這才看見一旁的忍足侑士,於是開口打招呼:“啊,好巧,忍足學長你也在這裡啊。”
忍足對網球部的後輩還是很關照的,合上書,他笑道:“過來找幾本書看。對了,日吉,最近網球部的事你處理地還算順利吧?畢竟明年可就是你一個人了,到時候,我們三年級這批老人都離開了。”
“還不錯,部長一直都有教我。”談及跡部,日吉若向來都是敬佩有加的,他雖然總是想著“下克上”,超越位於第一名的部長,但對於這名他人生道路上扮演類似於引路人角色的人物,他十分尊敬,甚至還有些感激。
忍足聞言點點頭:“也是,跡部他對這些一直很上心。不過我總感覺他最近有點不對勁,怪怪的,但也說不上是哪裡……”
話尾音低不可聞,仿佛忍足也隻是順口一提,大概是考慮到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如果跡部想要掩飾,他又何必說破呢。
忍足微微歎了一口氣,卻又像如釋重負一般開口道:“走了。”說著,他揮揮手,便轉身離開了。
“忍足學長再見。”
忍足侑士離開後,日吉若開始給我介紹學園設施:“學校圖書館早上8:00開門,晚上19:00閉館,節假日會根據領導通知調整時間,普通學生一次可以借十本書,借書期限為一個月。
一樓和二樓是館藏圖書,三樓電子、期刊閱覽區,四樓和五樓是自習室。”
日吉若頓了頓:“我這麼說,你應該能記住吧?”
我點了點頭:“嗯,我知道了。”
他像是想起來什麼似的,從口袋裡掏出一張卡遞了過來:“喏,這是你剛剛辦好的學生卡,不要弄丟了,如果丟失記得來圖書館一樓的行政中心補辦。”
作為生活委員,日吉若還是很認真負責、考慮周到的,所以說跡部選擇他作為下一任網球部部長,其實並沒有看走眼。
日吉若不服輸、銳意進取,無論是打網球還是在生活中都以貫徹“下克上”為目標,這能夠很好地帶領隊伍前進。
誠然他的網球天賦可能並不是那麼驚豔絕倫,但作為部長,更需要的其實是一顆為集體考慮的心。
“我帶你去借書辦理處吧,那邊有自動的掃描機,翻到第一頁的條紋碼處讓機器掃一下就好了。”
說著,他又抱起自己那堆書,性格冷峻如日吉若竟喜歡晦澀難懂的古文學,這實在是超乎我的意料。
不過他好像很擅長曆史學科,還是班上的曆史課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