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上,您看看您手中的曦燼石呢。”
瑤瑤垂眉,火紅的石頭在她手心安然地躺著,這是聽燭為她求來的。
“您救下了自己想救的人,她對您也有回報,您的善意並非無用的。”
懷蓮看著她,她來神界見過各種性格的神明。禦尊那般威嚴的、聖尊那般剛正的、明尊那般溫柔的又或者星尊那般風趣的,但神族對她們這樣的仙而言一直都是高不可攀的,他們或許會對自己座下的弟子有那麼些許照拂之意,但是像帝神這樣會因為一個微不足道的仙而歸咎到自己身上的神,從來沒有。
心軟的神明,對三境來說是好還是壞呢?
“尊上,您在凡間睡不著的時候一般是怎麼做的呢?”
“我嗎?我會數數羊、看看書、出去走走之類的。”
“那下仙替您掌燈,帶您出去走走可好。”
“好呀。”
懷蓮從燈樹上取下一個燈果,綴在挽在手中的仙樹枝上,稍稍跟在瑤瑤身後,一路上給她指引方向,介紹冠璞天宮各處。
“北辰宮是在冠璞靈州的最中心,其北為淩霄寶殿和攀雲崖、其西是天軍樞以及聖尊宮、其東則為管理三境事務的各處宮所和禦尊宮、南麵穿過天池花園後就是眾仙的居所。”
“可以去天池花園嗎?”
“下仙遵令。”
夜裡神界的花園中與凡界不同的繁花發出點點亮光,比起白日裡的光景現在仿佛是籠上了一層夢幻的色彩。一路上即使不用掌燈也能看清道路,中央流出的天池水流經整個花園,聽懷蓮說這是三境原生最純淨的水,它從天池流出後會往下流經其他的靈州最後落入凡塵,神界許多花草都隻能以天池水才能養活。
“那這些花草是無法在凡界存活的嗎?”
“是。”
“真是可惜。”
瑤瑤扁了扁嘴,她還想著拿一些給小稚笙看看,以前睡不著都是稚笙和她一起出來吹吹風的,這麼久了不知道稚笙和茉兒姐姐怎麼樣了,有濼河地君的照看,她們應該過的很好吧。
神界的花顏色和香氣都淡淡的,不像凡間那樣爭奇鬥豔、馥鬱芬芳,天池水養出來的花木也都是純淨無瑕的,不用擔心日曬,也不用堤防蟲害,花莖柔軟仿佛一碰就會折掉。
“懷蓮,我聽覓霜說,你在成仙以前在凡間也是一朵花?”
“是的。”
懷蓮給她述說自己過去的事,不經意地帶著她往前走著:“下仙在凡間時,是道門養在池中的一株白蓮,因為吸納了百年的人間香火得以化形。道門的師傅見我頗有仙資,便指導我修仙,我小有所成後來到了玉京台,景椿星尊神上指派的薦仙元君舉薦我後,我被星尊點通了仙根,才來到神界的。”
“蓮花呀,那你的原身一定很美吧。”瑤瑤想起了之前胡茉兒養的那盆白蓮。
“和這神界的花比起來,下仙實在不夠看的。”
“不會呀,你現在就很好看,原身肯定也是這麼好看的。”
懷蓮沒想到她這直白的誇讚,微微一驚,麵上卻是平靜地行禮謝過:“下仙謝尊上謬讚。”
瑤瑤並沒有覺得自己是在謬讚,雖然懷蓮不像暫音那樣五官鮮明,一打眼望去就讓人喜愛。她的麵容雖然並不出彩,就像是在品一盞茶,相處久了才能讓人感受到她身上那沉靜自若的氣質。梧枝綠文的仙衣予她簡直是相得益彰,襯的她如她原身般高潔無塵,這麼說來當年看中她的薦仙官眼力可真好。
想著想著,瑤瑤連自己已經走出了天池花園好久也不知。
“尊上,不能再往前了。”
“誒?”
瑤瑤這才發現自己已經聽不見流水“叮咚”的聲音,周圍也沒有草木了。眼前反而是一片寬闊之地,坐落著許多的房屋,有些還亮著燈,比如她眼前這一間。
不知怎的,她腦子裡突然響起“叮——叮——叮——”的鈴鐺聲,似乎有根線在牽著她往前走。
“尊上,這裡有琢卿元君布下的陣法,沒有他的許可——”
懷蓮話還沒說完,就看見瑤瑤已經走過了陣法邊緣,這陣,連在經笥宮任職這麼多年的自己也無法踏入。
“叮——”
“叮——”
“叮!”
“啊!”瑤瑤被腕上一股熾熱的暖意驚醒,舉目四望,發現懷蓮已經不在自己身邊了,她著急地想走出這裡,腕上卻兀地一燙,她垂眸看向手腕,那裡赫然多了一根紅繩纏著她,繩尾還綴著一個鈴鐺,此時它還發著紅光。這、這東西是怎麼到她手上的?
“這、這是什麼?!”
“誰在那裡。”
那是一聲極好聽的男音,如玉墜地,如箏乍響,如風拂麵。可惜慌亂的瑤瑤心裡卻隻想著:完了完了,主人來了,這怎麼辦?
她連忙用手想將那紅繩解下,發現沒有係繩的頭。想將它扯下,發現剛好貼著她的腕,壓根就扯不下來,急的她滿頭是汗。
“你,先從石頭後麵出來吧。”
瑤瑤想了幾轉,實在沒法,隻得聽話地從巨石後探出頭來,小聲對著那屋窗前暖燈映照下的仙人說:“不、不好意思,我解不開這個紅繩······”
今日司命宮的事務頗多,忙至半夜的文雎才從宮殿出來,穿過天池準備回仙居休憩,不想,竟是看見了懷蓮提著燈在往琢卿的仙居裡看去。
“懷蓮?”
懷蓮回頭,瞥見了他:“懷蓮見過文雎元君。”
“你在琢卿仙居前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