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看她的樣子,她好像還是覺得很有趣,竟拿著那個塤蹦蹦跳跳地跑開了,這下李溪確實沒有辦法再還給傅樓了,算了。
“你想學紮草人嗎?”
“草人?”
李溪讓他往堂內看去,隻見堂中有幾個草做的人走來走去,打掃著衛生。傅樓眼前一亮,忙不迭地說自己想學,深怕李溪反悔。
李溪笑笑,引著他到之前的池邊坐下,折下兩根草苗,開始耐心地教導他如何用一根草幻出一個生靈來。可惜他到最後,也隻讓那根草動了幾下,有些失望地垂下了頭。
李溪見他這樣,從旁寬慰他道:“你現在還年幼,靈力不足,幻不成形這很正常。”
“可是我想讓母親開心些。”
“你母親?”李溪想了想,那是周暨的長女吧,聽說她十五歲時便嫁給了潼州的世子,如今是正好回家探親嗎?
“我母親最近都不怎麼開心,隻有我學會一些新的法術的時候,她才會笑一兩下。”傅樓想起自己鬱鬱寡歡的母親,小小年紀竟也歎了口氣。
母親,這個身份的人離李溪已經相去很遠了,他唯一還記得的,隻剩她最後枯槁的雙手和蒼白的頭發。
“沒事,你這麼小的年紀就能成為神選中的弟子,我想你母親已經很為你自豪了。”
他摸了摸傅樓的頭。
“啪嗒——咕嚕——”
李溪和傅樓還在池邊交談時,不想身後突然傳來了聲音,一大一小往那裡瞧去,發現阿纓竟撲在了地上,傅樓送她的塤也滾出了老遠。
李溪急忙過去,兩隻手插入她的腋下將她扶起,隻見她雖然臉和衣服上都灰撲撲的,但卻一滴眼淚都沒有掉,一聲哭音都沒有出,反倒是站正後直接跑過去將地上的塤撿了起來,像是一點事都沒有。
傅樓瞧著阿纓這樣,也是覺得奇怪,自己在這個年齡的時候,磕到碰到也會痛到放聲大哭,怎麼她看上去完全不知道痛一樣?
阿纓捧著那個塤再度跑開了,李溪這下才再次看向傅樓,見對方一直狐疑地盯著阿纓的背影,心裡歎了口氣道:看,連人家小孩子都覺出阿纓有些不對勁了。
為了不讓他繼續探究自己的養女,他從旁邊的草叢中掰了一根草苗下來,在手中幻成了一隻綠色的兔子,送到傅樓眼前,讓他收下。
“你將這個送給你母親,她興許會開心一些。”
傅樓欣喜地接過,將那兔子捧在雙手中仔細看了看,它竟像一隻真的兔子那樣,耳朵、嘴巴還會動,身體也如會呼吸般,起伏著,這就是仙法的妙處嗎?他一定要學會這個。
“學生,謝過先生。”
李溪卻對他說道:“不用謝我,就當是你送阿纓塤的謝禮即可。”
“是。”
他還是學著那些大人的樣子,對著李溪恭敬地行了一禮。
傅樓離開時已是黃昏時分,李溪將門關好後,朝著北方望向那裡的天空,隻見霞光漫天,隱隱有祥和之氣。但他掐指一算後,一抹意味深長的笑爬上他的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