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他亂做夢。
不對,都怪戎玉。
+
戎玉第二天上課,頭發亂的像是一團雞窩。
被楊西洲肆無忌憚地嘲笑:“你昨天鑽了耗子洞了麼?”
戎玉抓著頭發:“黏皮糖發脾氣了。”
“為什麼?”
“小東西喝了我的水,還不承認。”戎玉哭笑不得,“好像我冤枉他了一樣。”
這小東西現在脾氣大得很,一言不合就到他頭上跳踢踏舞。
話音剛落,戎玉的挎包裡又跑出來一隻小觸手,輕輕地抽了他手臂一下。
被戎玉一手按了回去:“不許冒頭了,不然今天沒有甜水兒,聽見了沒。”
黏皮糖氣哼哼地“咕嘰”了一聲。
楊西洲見終於有東西能製住這個煞神,心裡難免痛快了一下,忍不住想跟這個小祖宗打好關係,也伸手過去:“……他不給你買甜水兒,哥哥我給你買……”
話音剛落,就被惡狠狠地抽了一下。
“啪嗒”好大一聲,都抽出紅印兒來了。
黏皮糖的意思很明顯:彆套近乎,快滾。
小東西記仇得很,就是這家夥,攛掇著戎玉要把它賣了,能給他好臉色才見了鬼了。
楊西洲目瞪口呆。
戎玉笑得直不起腰:“讓你心術不正,還想跟我家黏皮糖攀親戚。”
“……你這養了個什麼妖怪。”楊西洲揉著手上的紅印兒,到底是沒敢再往戎玉的包裡伸手。
離上課還有一段時間,學生陸陸續續都走了進來,三五結伴的,在桌邊站著閒聊。
暑假的新鮮勁兒還沒過去,閒聊內容大都是暑假的經曆,有的說去看了最新的機甲比賽,有的說去了聯盟屬星旅遊,跟戀人換了情侶機甲塗裝。
楊西洲在戎玉的耳邊念生意經,跟他說這個假期倒賣了機甲比賽的門票、販售了全息旅遊攻略,順便還在星網開了家機甲塗裝設計店。
感情這一班兒人都讓他薅過羊毛。
戎玉看了他一眼,深深意識到了暴發戶兒子的可怕之處。
隻是這些吵吵嚷嚷,在某人進門兒的一瞬間,安靜了下來。
這種待遇曾經是戎玉專有的,一般他剛剛結束一場模擬考核,把同班同學都□□過一次之後,這種情況都會持續幾天。
他就跟個靜音按鈕似的。
但這回靜音按鈕換了人,戎玉一抬頭,正瞧見季禮,孤零零的站在門口。
依舊是筆挺的製服,細碎的黑發,冷漠的神態,光是站在那,就透著一股清冷高傲的味道。
……卻少了前呼後擁的人。
昨天季禮被斷牙堵在三樓走廊,他就覺得不對勁兒了。
季禮平日出場,似乎總是跟著一群小姐少爺,個個兒都簇擁在他身邊,仿佛他的忠實擁躉,不動聲色地趾高氣揚,好像站在季禮身邊兒,都要顯得更高貴一些。
季禮雖然不怎麼跟他們說話,但每次出場,都顯得格外招搖,擺明了告訴彆人,這是個
凡人配不上的高貴公子。
戎玉不自覺皺起了眉:“……他身邊兒那群人呢?”
“他們敢出來才怪,”楊西洲卻一臉了然的神色,“上月就傳過了,季禮家出事兒了。”
戎玉問:“什麼事?”
“說了你也聽不懂,反正就是上頭要對他家動手了。”楊西洲頓了頓,笑得一臉和氣,說話卻有點兒諷刺的味道。
“原來人家捧著他,是因為他身份高貴、又是星校第一名,平時能蹭個光環,組隊考核又能蹭個分兒。”
“至於現在……無利可圖,他們跑得可比暴發戶快多了。”
否則就算是季禮精神力廢了,斷牙也不敢明目張膽把他堵在三樓。
也隻有戎玉這個不按套路出牌的貧民窟選手,什麼都不懂,也敢衝上去亂莽一氣兒。
戎玉撐著下巴:“那個安什麼呢?他們總是朋友吧。”
楊西洲用看傻子的眼神兒看了他一眼:“不幸的是,就在昨天,安以烈被你乾掉了,他應該是考核總分不夠,掉到普通班去了。”
戎玉手下亡魂無數,哪還記得一個安以烈。
被楊西洲一提,才想起來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兒。
再看季禮,他似乎壓根兒沒在意周圍人的目光,垂眸坐在桌前,一頁一頁翻閱光腦上的筆記。
莫名有點寥落。
戎玉思忖了片刻,推了楊西洲一把:“……你中午打算吃什麼?”
楊西洲大驚失色:“又來這套?我不吃,我什麼都不吃!”
戎玉從善如流:“正好,那我找彆人吃飯去了。”
楊西洲:“……”
說著,就瞧見戎玉一手拎著包,大步流星從視線中穿過,笑眯眯坐到季禮旁邊的空位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