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玉的病,來得快,去得更快,去了一趟醫務樓,整個人都活蹦亂跳起來,揣著小祖宗到處去買甜水兒。從菠蘿汽水到橙子泡泡到白星特產沙果汁,喝得小家夥兒肚皮圓圓直打嗝,連戎玉的挎包都沉重了許多。
戎玉盯著把自己從黏皮糖喝成水果軟糖的小家夥,忍不住戳了又戳。
他依稀記得,小家夥應該是把自己凍涼了,替他降溫,看現場的慘狀,估計還翻箱倒櫃替他倒了水,找到了藥。
……這小家夥竟然這麼聰明麼?!
要是連藥都認識……平時是不是都在裝傻?
戎玉狐疑地盯著黏皮糖,把小家夥捏了又捏:“藥是你找到的麼,早上為什麼撞我?”
黏皮糖被捏的“咕嘰咕嘰”亂叫,小觸手亂抽他一氣兒。
戎玉知道怎麼對付它,指尖兒的精神力彙集了,在它麵前晃了又晃。
等小家夥撲上來,又一下把精神力撤掉了。
黏皮糖委委屈屈地抱著他的指尖兒,左蹭蹭右貼貼,怎麼也找不到又暖又好吃的精神力,傻乎乎的樣子,把戎玉給逗笑了。
“老實交代,”戎玉提起黏皮糖,眯起眼睛看著他,“你是不是什麼外星的妖怪?”
黏皮糖傲嬌地扭動著,不知道自己的笨蛋主人又發了什麼瘋,抱著他指尖兒親了親,“咕嘰咕嘰”地討好他。
戎玉的指尖兒終於又冒出了一點光點。
戎玉終於輕輕笑了起來,語調也變得溫柔。
“是妖怪也沒關係。”
他注視著□□神力仿佛吃醉了一樣的小觸手,眼裡漾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他都會養著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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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的戰術練習,季禮格外的不好惹。
他在戰術方向的碾壓程度,與戎玉在機甲上持平。
隻是他並沒有戎玉那樣強的攻擊性,不說騷話、也不耀武揚威,總是讓人輸得心服口服,在學生中風評極佳。
隻有這回,季禮的狀態異常,摧枯拉朽似的碾壓,還要給對方留一口氣兒,玩膩了涮夠了,才慢條斯理地吞下了對方最後一艘星艦。
從戰術到精神,全方位的碾壓。
像是一頭被激怒了的傲慢野獸。
徒留對手看
著麵板欲哭無淚,乾脆退出來求饒:“季神留點麵子啊,跟戎玉學壞了。”
不說還好,一提戎玉,季禮的眼神就更冷了,清空了麵板:“再來嗎?”
“不來了不來了,這太狠了。”對手大受打擊,失魂落魄地走了,“我要心理陰影了。”
這一看就是男神被戎玉給糾纏得狠了,他回去非得去星網上問問這事兒不可。
再沒人敢過來跟他對練習賽。
季禮乾脆踏出了精神艙,坐在休息室,慢條斯理把玩著手中的一枚徽章,眼中的湛藍色洶湧不定。
還是安以烈小心翼翼地過來:“心情不好?”
他沒敢問,是不是又被戎玉那家夥給騷擾了。
季禮卻盯著手中的徽章,沉默了半晌,問了一句:“精神體會夢遊麼?”
安以烈是治愈型,對精神力方麵的知識頗感興趣,對季禮的精神體還多少有些了解:“你精神體夢遊了?”
“我不知道。”季禮反複思索自己的夢,總覺得過分的真實。
尤其是最後那個……
那個吻。
像是真的被親吻了一樣。
戎玉的嘴唇,濕潤又柔軟。
聲音也……
季禮不敢多想,微微垂眸,冷道:“我入睡以後,成了自己的精神體,還在外麵遊蕩。”
安以烈愣了愣:“那不就是夢麼?”
季禮反問他:“是麼?”
他不願意說得更多,敘述得異常簡略,隱去了前後因果,姓名人物,甚至沒說自己幫忙找藥,更不可能說親親抱抱。
安以烈小心翼翼地思考:“你精神體一直在□□狀態,要是在你夢裡出去了,也沒準兒。”
“不過我還是覺得,更像個夢,畢竟如果真是精神體去了彆人房間,對方會抗議的吧?怎麼還認不出你呢?”
季禮沒說話。
安以烈說的沒錯。
戎玉從沒對他那麼親昵過,更不會主動親吻他的精神體。
如果真的不是夢……那也絕對不是對他的精神體做的。
這讓季禮看起來更暴躁了,地上的影子在胡亂地搖晃,看得安以烈心驚肉跳。
“我丟了一部分精神體。”季禮還是有些不甘心。
“丟了的那部分,說不定已經消失了。”
就算精神體可以離體存在,時間久了,也會
因為缺少供給而消失。
而且季禮也應該能感應到才對。
根本沒人想過,離家出走的精神體會被人喂水喂精神力,養得滾滾圓圓膘肥體壯,甚至連本人都感應不到了。
“你現在精神力□□,做什麼都不方便,還是好好休息吧,過一陣兒重新凝聚出來就好了。”安以烈勸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