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賣家害怕被發現來源……”
季禮不想說下去,他瞧見戎玉哭了。
是毫無預兆的,戎玉的眼淚一顆接著一顆,撲簌簌地往下掉,他眼睛淌水、鼻子也在淌水、難看極了,卻又隻有喉嚨裡一點顫抖聲音,他一邊伸手抹,一邊嘴唇顫抖著想說什麼,卻連一個音節都發不出來。
他握緊了拳頭,抓住了輕飄飄的空氣。
最後有人,輕輕把他的頭,按在了自己的懷裡。
季禮說:“我們慢慢找。”
“會找到的。”
他大概一點兒都不會說安慰人的話,笨拙極了。
否則為什麼越說,戎玉卻哭得越凶?
起初是沒有聲音的。
後來聲音便一點兒一點兒出來了。
再後來,就變成了巨大的嚎啕聲。
他或許要把許多年積蓄的眼淚都哭光了,季禮手足無措,就隻能一下一下拍著他的後背。
這就哭得更厲害了。
季禮不知道他哭了多久。
或許是十分鐘,又或許是一個小時,又或許是一個晚上、一天、這時間難熬得像是一年。
他像是一個笨蛋,什麼都不會做。
他懷裡的戎玉,終於變成了抽抽噎噎。
又隔了許久,戎玉吸著鼻涕,一下一下顫抖著,眼睛腫得像兩顆紅桃子,低聲問:“你今天去軍校,就是為了這件事麼?”
季禮對這樣的戎玉根本沒辦法說謊,低聲說:“機甲是調查部作為證據帶走的。”
他今天是去談判的,確認陸刹話的真假,跟軍校協商最後的結果。
戎玉低低地“嗯”了一聲。
顫抖逐漸輕了。
“陸刹沒有被取消資格。”
調查部不能私吞證據,作為帶走機甲的代價,季禮還是做出了一些讓步,暫時安撫住這個過分神經質的瘋子。
戎玉微微皺起眉來。
“但我沒有答應不查陸家。”季禮想起自己狡猾的話術來:他隻答應比賽期間不再繼續調查陸家而已。
至於比賽之後,大刀闊斧地調查是難免的。
戎玉在他懷裡伏了許久,終於冷靜了下來,回過神兒來,才發現自己的鼻涕眼淚弄了季禮的衣袖,有點不好意思,吸溜了一下鼻子,又不好意思地去擦,小聲說:“你把衣服脫下來吧。”
季禮的臉驀然紅了,撇過頭去,聲音很小、很沒有底氣:“我們還在吵架。”
“我不跟你……”
聲音越來越小。
戎玉愣了一會兒。
眼淚還掛在睫毛上,忽然“噗”一聲笑了出來。
淚珠就滾了下來。
他卻莫名其妙,笑得合不攏嘴了:“季禮,我不是要跟你……那個。”
“就是你衣服被我哭臟了,我把我的外套給你……”
季禮的臉一下就漲紅了,霍然站起身來,凶神惡煞地瞪著他:“你沒事了吧?那我走了。”
他就知道!
不應該這個時候帶這個家夥來看機甲!如果是白天,他怎麼會誤會這件事!
戎玉“哎”了一聲,伸手扯住季禮的衣角。
季禮卻逃也似的跳下了機甲,就像是落跑的公主一樣,到了十二點,連衣袖都捉不住。
“季禮,”戎玉在他的身後,高聲喊,“謝謝你!”
季禮的腳步停了一停。
還是逃跑了,連個頭都不敢回。
戎玉就一邊擦眼淚,一邊傻乎乎地笑。
又過了一會兒。
戎玉收到了季演發來的消息。
【季禮讓我告訴你,龍骨的能源沒有通過安全檢測、不符合賽製規則,有一個額外適配龍骨的新能源放在駕駛座下麵】
【我說你倆是沒有通訊好友嗎?為什麼這種破事兒都要我來傳話,我是你們倆的老媽子嗎?!你知道現在幾點了嗎?】
龍骨當初的能源,是為了角鬥場而準備的,所以是違禁的規格。
戎玉又抱著光腦笑了好一會兒。
他從座椅下麵拖出新的能源來,忙碌了好久,終於灰頭土臉地給換上了。
他剛想離開,忽然又覺得自己忘了什麼。
等等……他的蛋呢?
他那麼大的一顆蛋呢?
他翻箱倒櫃,連牆縫都看了一遍,果然還是沒有發現自己蛋的蹤跡,頓時傻乎乎地愣在原地。
不會是……
被公主帶走了吧?
這是不是……
人蛋兩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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