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這樣傅學長還願意出言庇護……
她嘴裡感受到了血腥味,才後知後覺自己咬破了嘴唇。
這是最後的救命稻草,也是最後的橄欖枝。
而傅家也展現出超乎尋常的寬宏大量,家主傅謹更是願意主動收留一個變異的低階。
所有人都知道在這個社會百分之零的血統純度意味著什麼。
……無比屈辱的任人宰割,肆意踐踏。
血統純度如果為零的話,根本不配被稱為同類,甚至和路邊隨意被雨打歪的野草沒有任何區彆。
這是個血統純度代表一切的殘酷世界。
等級嚴苛,階級分明。
所以在場的所有人以為阮曦會感恩戴德,會無比焦急,甚至會跪下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感恩傅謹讓他有重新做人的機會。
就連傅謹都在等待著麵前倔強的少年低下頭,然後依偎在他身邊祈求原諒。
“……你要提前違背那個約定嗎?”
傅謹蹙眉看他。
“你說什麼?”
阮曦話鋒一轉,略帶挑釁道。
“還是說你已經有必輸的打算了。”
阮曦表麵不動聲色,實則穩如老狗。
甚至還暗地裡鬆了口氣。
0%的血統純度代表著什麼?
代表他和麵前這幫人有本質性的區彆,他們本來就不是一個物種!
……謝天謝地,終於可以光明正大的當個正常人了。
聞言,傅謹明顯有些惱怒。
“血統純度為零的你根本不可能有任何謀生手段,更不用提那個賭約了……小曦,激將法對我沒用,彆不識好歹。”
傅謹加重了語氣,同時一股強有力的威壓統治了這間屋子。
離他最近的阮緲已經忍不住蒼白了一張臉,同時雙腿微微顫抖。
而血統純度略低一些的姑姑則“噗通”一聲跌倒在地上,她臊紅了臉,開始不管不顧的掐著阮曦胳膊。
“阮曦,你好歹說句話啊……”
一陣急促的電話聲打斷了她的話。
傅謹略帶不耐的拿出手機,看了一眼來電顯示便變了臉色。
他毫不避諱的接起電話,完全把在場的幾人拋在一邊。
那邊似乎在激烈的報告著什麼,傅謹沉吟片刻,繼續道。
“繼續關注他的動態,無論何時隻要有新情況就隨時向我彙報。”
“他的身份對我們非常重要,況且根據他的長相來看很有可能是一名血統純度極高的貴族……”
“高階貴族目前隻占總人口的百分之三,其本身的存在就是貴不可言。傅家絕對不允許任何一位高階貴族流落在外,更不能縱容那些低階在網絡上有談論其高貴身份的資格。”
最後傅謹甚至溫和了語氣。
“儘快通過網站聯係上那個少年,對,告訴負責人是我的意思……傅家會竭儘所能為那個少年提供最好的一切。”
“在池島永久居住的權利,出席議會的決策資格,各種特殊豁免權……隻要他肯在現實裡公開身份,傅家便會滿足他所有要求。”
放下電話後傅謹嘴角微彎,但很快又壓抑了下去。
這回他表情明顯不耐起來。
傅謹輕飄飄的瞥了一眼阮曦,舊話重提。
“作為低階的你沒有未來,同時也沒有任何希望。”
最後他甚至露出了一個稱得上是憐憫的微笑。
“小曦,你的表現太讓我失望了。”
……唬誰呢你。
阮曦雖然不知道原主之前和傅謹發生過什麼,但他唯一知道的事就是傅謹最開始對於他被人圍攻的時候選擇了高高掛起的態度。
同時傅謹第一眼望過來時,其中分明夾雜著輕蔑鄙夷。
……現在更是擺出一副施舍的態度實則逼他就範?
不可能。
直到傅謹出了門,阮緲則直接笑出了聲。
“簡直笑死人了,虧你剛才還敢那麼說話,還真以為自己在學長心裡多特殊啊?”
“聽見剛才那個電話了嗎,傅學長可從來沒有對一件事這麼上心過。你不過隻是一時新鮮的玩意而已,怎麼能和那些真正高不可攀的貴族們相提並論。”
阮緲狠狠道。
“你給我好好認清現實吧,隻有高階貴族才能得到學長的青睞……我期待著你從此之後的‘愉快’生活。”
阮曦衝她咧嘴笑笑。
“我也期待。”
期待當他掙到了賭約裡要求的十萬塊後傅謹的反應,也期待著那個被所有人奉為“神明”的貴族少爺當眾向他鞠躬道歉的場麵。
那時候……這些人又會是什麼表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