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傍晚,阮曦溜達在街道上漫無目的的溜達著。
在以前他心中煩悶時,便會借用彈琴抒發感情。
況且琴技如同逆水行舟,不進則退。
如果他想要靠著鋼琴來賺夠錢,那麼就必須多加練習。
但阮曦屋裡的鋼琴又被移到了阮緲屋裡。
阮緲自從得知他血統變異為零後便鼻孔朝天,趾高氣昂。
根本不肯讓“表哥”碰那鋼琴一下。
阮曦前世碰的鋼琴基本都是斯坦威和貝希斯坦等名貴鋼琴。家中一間彆墅中甚至還珍藏著一架十九世紀的斯坦威古董三角鋼琴。
那間彆墅便是為了這架鋼琴建立的,琴房內嚴格控溫,安保到位。
手工三角鋼琴彈出的聲音也圓潤飽滿,獨具一種醇厚的魅力。
所以阮曦上次摸到家中的鋼琴時一聽聲音就知道很久沒有調過音了。
而且工藝並不完備……
兩者有雲泥之彆。
相比起來,那棟大樓中康德琴房裡的鋼琴更接近於現實的平均水平。
至少音準正常。
阮曦後來才知道在琴房中那架在現實中頂多兩萬的普通鋼琴在這個世界卻貴的嚇人,一架鋼琴的報價零多到看的人眼暈。
而且極為難求,在黑市中都有價無市,有些貴族出錢買都買不到。
……
你們開心就好。
阮曦在大樓前停下,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居然走到了康德琴房。
前台的領班男人看上去是個高階,正在百無聊賴打著瞌睡。
他見有人前來先是下意識禮貌微笑,但在看清來人時又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走錯了……你應該去街對麵的低階平民區。”
阮曦愣了一秒,低頭瞅了眼自己的手臂。
……今天好像確實抹的有點黑。
大概男人不會想到在這個簡單粗暴看臉的世界中會有人把自己故意抹得很黑,醜化自己本來的容貌。
這人一定會覺得他瘋了。
阮曦抹了抹口袋,沒找到那張卡。
便耐著性子放輕了聲音。
“麻煩通融一下……我認識你們的老師。”
聽到阮曦的聲音時男人明顯一呆,又滿眼不可置信的重新審視了一遍他的樣子。
左看右看麵前少年裸露出的皮膚都是黑色的,五官被占去一半的眼鏡遮住。
看外表毫無疑問是個低階。
“你知道康德老師是什麼人嗎就敢亂攀關係。老師可是整個世界裡第一批接觸學習鋼琴的人,在業界內更是首屈一指。你知道為了老師個人演奏會的一張票發生過多少火-拚事故嗎……”
那人抖抖衣領,一臉鄙視。
“多少高階貴族少爺小姐們為了得到來康德琴房學習的機會而搶破了頭。平時即使是高階貴族前來也得恭恭敬敬的,不敢擺任何架子。”
男人裝模作樣的咳嗽一聲。
“就連四大家族之首的傅少爺都對老師的琴技多加稱讚……傅少爺你總知道吧?”
廢話,當然知道。
他還等著傅少爺輸了賭約之後在眾人麵前親自來賠禮道歉呢。
見阮曦不答,那人愈加得意。
“你一個低階煤球,憑著一張嘴就敢在琴房聖地張口瞎說……看我今天好好教訓你。”
說著說著他便開始擼起袖子,可走著走著又踢到了一桶水。
水濺在深色的褲管上……格外明顯。
那高階男人臉色立即變了。
他轉頭向一旁看去。
掃地的是個唯唯諾諾的黑臉女人,她此時僵硬的立在一邊。
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水滴順著她濕噠噠的手臂落在地上。
“……你居然敢弄濕老子這條褲子?”
男人大力撕扯住女人的衣服,然後把她揪倒在地。
那女人隻顧伸手護著臉,卻一點都不敢反抗。
“對……對不起。”
女人聲音粗啞,顯然是一個低階。
她此時淒淒哀哀的道歉,但卻讓男人心中更加冒火。
和他們這種生來便有高階血統的人不一樣。
這些低階煤球和他們在同一片土地呼吸應該感到榮幸。
如果不是他們的寬容,這些低階活該成為奴隸。
奴隸甚至都不配站起來,隻能在地上匍匐著前進。
而此時他儼然就掌握了眼前低階的生殺大權。
那男人不由得目光挑釁的看向少年。
看吧……這才是你該有的命運。
“你是故意的吧?”
接著,男人厲聲嗬斥道。
同時端起那盆水就準備往那女人身上潑去。
下午的琴房中沒什麼人,幾個高階路過時彼此對視幾眼。
甚至露出了然的笑容。
有人甚至盯著女人正顫抖的雙腿放肆的吹了一聲口號。
那女人緊咬著下唇。
最後垂下了頭……
“住手。”
她抬起頭,不敢置信的看著出聲的少年。
而那男人動作也是一滯。
“你說什麼?”
阮曦把卡片用力拍在桌上。
“我說叫你住手。”
……這個世界究竟是變態到什麼程度才能讓剛才那些人能夠對這種場麵熟視無睹。
血統決定顏值,顏值決定一切?
簡直就在搞笑。
阮曦不想主動惹事。
但在他那個世界的男人無論以何種理由肆意打罵女人,即使施暴者能夠把那理由說出花來……
也是敗類。
此時,銀色的卡片上在燈光下看著格外典雅高貴。
上麵雋永的寫著四個字。
康德琴房。
那男人看見那張卡後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他扔下手中的水桶,一把抓住那張卡。
……居然是真的。
這是康德琴房貨真價實的貴賓卡,由老師親自送給貴客中的貴客。
有了這張卡便可以自由出入康德琴房,如同這整間琴房的主人。
甚至可以與康德老師本人切磋琴技……
在音樂圈內,這代表了至高無上的天賦與榮耀。
沒有一個高階貴族會拒絕這張卡。
這就像一張通往最頂層的名片。
展示出了出色的音樂鑒賞能力與優秀頂尖的才華。
在極度缺少藝術方麵人才的現在,這一張卡片引得無數貴族子弟都對其趨之若鶩。
而傳聞中上一個擁有這張卡的人是……
四大家族之首的傅家當家,當代最年輕的統治者。
傅謹。
……
“這卡是你從哪偷來的!”
男人先是一驚,仔細思考後又改為橫眉怒目。
他一邊嗬斥著一邊開始撥打手旁的電話。
“區區一個低階怎麼可能擁有老師的貴賓卡,你一定是偷了哪位貴客的財產……不行,我必須上報給老師。”
掛斷電話後,他洋洋得意的看著阮曦。
“你完了,待會康德老師會親自處理這件事。”
“如果你是個高階貴族,從此你會名聲掃地。可惜你不是……”
他又怒不可遏的跳腳道。
“像你這種卑微又低賤的低階,就該被驅趕出這個世界。你們這種生物怎麼配和我們一樣被稱為蜂後創造的尊貴血脈……”
話還沒說完,隻見康德便匆匆從頂層下來。
“老師,就是這個人偷了東西……”
那男人邀功似得指著阮曦。
結果康德看了阮曦幾眼,激動的握住了他的手。
“你終於來了!”
男人一時間摸不著頭腦。
康德再看向櫃台上閃著光澤的卡片,頓時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如果他稍晚一步來……麵前的少年可能就因為這一點失誤而離開了。
幸好他趕來的及時!
“連負責清潔的人都比你懂事。”
康德扶起地上戰戰兢兢的女人,又咬牙道。
“……你被開除了。”
最後康德竟忍耐著額頭的青筋,馬上就要發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