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就在阮曦打算挑戰更高的出腿位置時, 傅斯冕卻猛地收斂起了所有情緒。
他懶洋洋的把隨意仍在一旁的校服外套一批, 然後把場邊放著的冰水一口氣喝了一半。
傅斯冕搖晃了一下手中的瓶子,就像在無聲丈量著什麼。
緊接著把冰水猛地貼近阮曦的後頸。
阮曦怎麼也沒想到傅斯冕會突然對他發動襲擊。
脖頸處的冰涼把他凍得一哆嗦,阮曦下意識迅速把那瓶子打落在一旁。
阮曦蹙眉。
“你乾什麼?”
言語間, 已經忍不住帶著前世那種習慣於發號施令的口吻。
傅斯冕卻乾巴巴道。
“……降降溫。”
接著傅斯冕也不做任何過多解釋的撿起滾走在旁邊的冰水, 接著繼續把那瓶水貼緊阮曦的後頸。
阮曦猛地站起身想走,卻被粗暴的摁了回去。
心頭火起的阮曦想掙紮卻被猛地抓住了雙手, 緊接著那瓶盛著一半浮冰的水便又不容置喙的猛貼緊了他的後頸。
似乎後頸處的血液都因為那片冰冷所停滯了……由此帶來的是強烈的不適感。
敏感的後頸被強製與寒冷徹骨的冰水相碰,同時那股冰冷的氣息似乎正在從脖頸處滲入全身血液。
阮曦感覺自己燥熱的血液正一點點冷靜下來。
同時他感覺到此時傅斯冕的手就如同最堅硬的鐵鉗。
傅斯冕用輕柔但又不容任何拒絕的力道製住了他的所有掙紮, 完全不給他一點逃脫的機會。
而旁邊的少年不知什麼時候嗓子已經沙啞的可怕。
“班長……拜托再忍一下。”
後頸持續傳來冰涼的刺痛,耳邊的一切嘈雜似乎都離他很遠。
阮曦咬牙忍受著。
……這個時候的傅斯冕陌生的可怕。
阮曦睫毛顫動,他本來就酸澀難忍的大腿根處疼痛卻在此時像是被放大了數倍。
……比起所謂的降溫, 這更像是一種慢條斯理的折磨。
阮曦的聲音中也帶上冷意。
“放開我。”
傅斯冕手微顫了一下,似乎置若罔聞。
直到阮曦最後感覺後頸幾乎被凍的麻木時, 傅斯冕才輕輕放開了他。
此時傅斯冕垂眸看著自己手中那瓶已經沾染了淡淡體溫的冰水, 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纖長的睫毛不安的垂下,此刻的少年似乎又斂去了所有痞氣。
……又重新變得乖巧起來。
“班長先走吧。”
過了半晌。
那聲音像是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 幾乎輕不可聞。
“對不起。”
阮曦卻在這時嗤笑了一聲, 他活動了一下得以放鬆的手腕。
瞥了傅斯冕一眼後便利落的撿起自己掉在地上的製服。
最後阮曦回頭略帶嘲諷的看了一眼那個垂著頭的少年。
“……你也當我是班長呢?”
阮曦悶悶的在更衣室中坐下來,見四下無人他的臉色就立馬垮下來。
過了半晌, 他才對著牆麵憋出一句。
“……該死的小屁孩。”
阮曦忍不住摸了摸後頸,此時那裡肯定已經慘兮兮凍得通紅一片……
氣不過的阮曦又罵了一句。
“該死的傅斯冕。”
阮曦迅速在隔間裡換好了學生製服,等出來時他沒有再向格鬥場的方向看上一眼。隻是在偌大的校園中漫無目的走著。
等回過神來時,阮曦才發現自己已經走上了天台。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麼。
阮曦找了個乾淨地方坐下, 從他這個位置正好可以俯瞰底下的校園。
隻見從遠處學生會占據的精致玻璃花房再到翻新的操場,穿著製服的學生們在底下神色匆匆的經過……
根本沒有意識到有人正在天台頂上凝視著他們。
阮曦曾經看見過傅斯冕一個人坐在這個位置看著下方。
夕陽的餘暉恰好映照在少年的臉上,神情莫辨。
不過這裡的景象也沒什麼特彆的。
硬要說的話,大概是這個位置恰好正對著他們一班的窗戶。而阮曦現在這個角度恰好能看見他們所上課的教室裡幾個高階學生此時正不知道在興奮什麼,又唱又跳的。
……但也僅此而已。
風無聲吹過肌膚,帶來一陣舒暢的感覺。
阮曦此刻情緒也逐漸冷靜下來。
他翻了個身,隻聽見肚子咕嚕一聲。
就在阮曦走下台階時,突然聞到了一股甜絲絲的味道……似乎還帶著水果的濃香。
轉頭時,隻見一個長方形的白盒子正乖乖佇立在牆邊。
“……”
阮曦小心翼翼的扯開其表麵的絲帶,然後再拆開包裝……
隻見裡麵正盛著滿滿一杯芭菲,上麵還澆上了他最喜歡的巧克力醬。
隻是因為放置的時間有些長,所以芭菲的尖頂也變得逐漸萎靡下來,杯中的奶油混合著巧克力也可憐兮兮的化成了水,正浸泡著可可碎末和水果粒……就像是一坨失敗的作品。
似乎很早的時候就被人準備好放在這裡了。隻是因為白盒子與地麵顏色接近,所以剛才阮曦才沒有在一時間沒有注意到。
阮曦下意識四處環顧一周,隻是此時的天台上依然空無一人。
一陣風吹過……隻有阮曦和這個盒子中的芭菲在風中傻站著。
而這陣風偏偏還把芭菲旁邊的紙片吹了出來。
“送給班長……慶祝格鬥成就達成!”
上麵的墨跡已經乾透了,顯然是很久之前寫的。
阮曦不由得有點好笑的彈了一下那張紙片。
什麼格鬥成就……明明是踢腿成就。
事已至此,一切都清晰明了起來。
如果剛才沒發生格鬥場上那件破事。傅斯冕應該就會神秘兮兮的讓他來天台,然後把這個早就準備好的芭菲送給他。
而現在看到這杯巧克力芭菲猶如車禍現場的樣子……很大可能性還是那貨自己親手做的。
……
等阮曦從天台下來時,也順手把那個白色的盒子扔進了班旁的垃圾桶。
隻是白色的盒子中早已空無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