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p30呼叫,我們遇到緊急情況了……”
“媽的!”
機長一下子拿過小型麥克風。
在接入空中所有飛機都能接受到的無線電頻道後,他直接大吼道。
“警告對方直升機駕駛員,你目前正在接近客機tp30……未經授權你已經進入危險區域,請改變航道。”
雷達在此時依然不緊不慢的顯示。
“距離四十米!”
“重複,請改變航道!”
對麵並沒有任何回應。
而那副姿態更像明晃晃的挑釁……無疑在昭告所有人,隻要對方想,以這個距離來說隨時都可以發動襲擊。
機長咬牙。
“打開雷達識彆係統!”
訊號一經發出,所有人都屏息等待。
而與此同時黑色直升機依然在逐漸逼近……
雷達可以通過問與答的方式識彆訊息……也是判明對方究竟是敵是友的方式之一。
通過裝載的應答機穿回訊號,從而使雙方可以互相確定的身份。
就在這時,客機的屏幕上迅速顯示出對方應答機回傳的一串代號。
副機長倉皇的翻出了代號本,啐了口吐沫開始一行行往下數。
“機長您看……”
在機長抬起頭的時候,表情一片茫然。
……他怎麼也沒想到代號本中會顯示對麵是最高優先級的代號。
這就代表即使他們先準備在跑道降落,即使對方仍在後方飛行且有段距離,地麵控製塔台也會讓他們先暫時升空,而讓對麵先行降落。
記得他之前的前輩曾經說過,這種類型的代號根植於池島架構的安全係統最底層……幾乎就等於池島締造者那個級彆的怪物,至少已經幾百年都不曾出現過。
即使傅少爺在這架客機上也得乖乖給對方讓路……幸好對方是友機。
但就在機長鬆了一口氣的時候,就聽見副機長在旁邊驚恐道。
“這他媽是什麼鬼???”
……右側窗戶處清晰可見,對麵的航空機炮不知何時已經對準了這個方向。
不知何時,空乘員手中的白瓷盤直接砸在了地上。“啪嗒”一聲摔得四分五裂。
隻是目前沒有人再去理會。
副機長繼續在公開無線頻道裡喊道。
他的聲線微微顫抖。
“tp30是友機,重複,tp30是友機……請您解除武器!”
機長死死抓住操縱杆,眼中控製不住的露出一絲驚恐。
“還他媽重複個屁,對方代號是始祖級彆的怪物……還不趕緊快跑啊!”
龐大的機頭瞬時朝左側偏轉而去,同時機長和副機長同時推動節流閥門開始加速。
……隨著一陣刺耳的破空之聲,龐大機身迅速向左邊駛去。
這一操作使迎麵衝向引擎的飛彈剛好擦過機身,但同時也在表麵撕裂了一個巨大的口子……但他們並不知道擊中的準確位置。
伴隨著儀表盤瘋狂的響聲,機頭開始向下墜落……
顯示器瘋狂閃爍,警告聲響徹耳際。
最恐怖的是上麵速度顯示客機現在速度每分鐘三萬米的速度下落……但他們現在所處的高度也不過才一萬米!
副機長任命般的摘下耳麥,他在胸前畫了一個符號。
在急速的風壓乾擾下,副機長的聲音就如同蚊蠅。
“蜂後在上……信徒願意犧牲自己換取您偉大的複活。請保佑信徒在來世將得以看見您再度君臨天下的姿態。”
看見這個場景,機長恨不得直接一磚頭拍在這二貨腦門上。
全客機的人性命全部集於這貨的手中的操縱杆,但這貨此時居然就毅然決然的鬆開了手,開始……祈禱?
“看不出來……你小子居然是蜂後的信徒!”
但機長很快就說不出來話了。
在幾乎超音速的環境中,即使身上係著安全帶身體也依然會感受到負載帶來的強大影響。
身體中的血液迅速灌湧到頭部,所有人都臉部通紅……
這是大腦充血的具象化表示。
……不到幾秒後,他們就會全部死光光。
在場所有人中隻有傅謹的血統純度可以讓他抵禦身體上的強烈不適。
但在客機幾乎以超音速向下墜落的時候,傅謹感覺自己移動一步都極其艱難。
不時有東西從旁邊擦過……然後在他手臂上留下一道顯眼的血痕。
在這種速度下任何東西都會變成無比鋒利的武器。
傅謹幻化出外骨骼後深深刺入駕駛艙的牆壁才得以站穩。
不光是駕駛艙中的人,連同著機艙中的所有人都在尖叫……機長賣力的操控著操縱杆卻沒有任何作用。
傅謹死死握緊手中的骨塊,同時向前跨出兩步。
冷汗迅速滲透,但在瞬間又被吹乾。
……這是迫不得已的時候才能使用的底牌。
剛才有一瞬間客機和對方靠的極近的距離,在那一瞬間傅謹仿佛能看見對麵的駕駛艙中少年漆黑的一雙眼睛。
此時那眼神中無疑帶著嘲笑和惡意……
顯然是清楚他此時也在客機之上。
毫無疑問,此時駕駛著那架武裝直升機上的人就是那個瘋子……
而瘋子現在正在對他這個傅家現任家主進行瘋狂的報複!
傅謹緊盯著飛速閃爍的儀表盤。
在咳出一口血後,他開口道。
“我需要你們都聽好,對麵駕駛艙中的是我的一個熟人,但遺憾的是對方的意圖就是要乾翻我們所有人。所以現在保持鎮定,機長你接手操縱杆,副機長……你現在去按右邊的那個紅色按鍵,開啟密碼是……”
聞言,本來默默等死的副機長猛地睜開了眼睛。
他哆哆嗦嗦的伸出手……但是始終離紅色按鍵隻差一步。
傅謹手臂間翻湧著的墨色外骨骼一瞬間補全了那一瞬間的距離……隨著一陣令人牙酸的聲音,客機急速墜落的速度似乎有所緩解……
漸漸地,在客機即將接近地麵的刹那……速度卻因為外部的緩衝係統而漸漸趨於平穩,接著又衝上了天空之中。
不知何時艙室內傳來了零零散散的掌聲……但很快那掌聲就變得如同潮水一樣。
所有高階貴族都高呼著他的名字,慶祝劫後餘生的喜悅。
而此時一臉蒼白的賽麗斯也迅速走過來。
“會長……”
傅謹凝望著窗外此時無聲包裹著客機的防禦緩衝力場。
他輕聲道。
“如果不是我和這架上百噸的飛機混合著足以讓一個城市爆炸的燃油即將墜落在海麵上……我絕對不會使用這張底牌。”
走進駕駛艙的賽麗斯恭謹的鞠躬。
隨後她斂眸答道。
“……您的決策無論在何時都是最正確的。”
而副機長此時則打開了自動駕駛模式,他得意洋洋道。
“我們現在還活著完全是因為剛剛蜂後聽見了我真誠的祈禱。”
機長則嗤笑一聲。
“扯淡……剛才明明就是傅少爺的功勞!”
“老哥,你又不是沒看見剛才我們距離地麵隻有一千米……即使成功展開力場也有九成可能性會直接墜毀啊!而且你沒發現嗎,自從我祈禱完後對方就沒有了繼續追擊的打算。”
副機長歡天喜地的又重複了一遍。
“謝天謝地,感謝我們原初的神明在聽見了您最虔誠後代的祈禱……”
見副機長仍舊一臉興奮,機長此刻則悻悻的轉過臉。
見後方的傅謹並沒有注意到這邊,他小聲嘟囔了一句。
“算了,你贏了。現在我也開始信仰蜂後好了……”
……
賽麗斯迅速檢查著傅謹身上的傷口,同時拿出艙內的醫療箱為他。
擦傷包紮完畢後,傅謹立刻給遠在池島的顧程乾回複消息。
“不要妄下定論,rs是不是蜂後有待商榷……先繼續觀察,不要打草驚蛇。”
過了很久,那邊才回複。
“傅當家……你真的是這麼想的?”
……這是直白到近乎於質問。
傅謹透過屏幕突然感覺到一陣寒意。
……就像是此時對麵的人突然洞悉了他想要獨占蜂後的意圖。
他時常感覺顧程乾就像一把雙刃劍……使用不當隨時都可能割傷他的手掌。
而且傅謹也清楚這個男人實際上深不可測……自從顧家上一任家主離奇死亡後,顧程乾便以破竹之姿迅速登頂了顧家的家主之位。
而整個顧家沒有一個人發出反對意見。
……反對的人全死了。
而與顧程乾那雙無機質的眼睛相視時。
即使是他也很難看透那個人究竟在想些什麼。
按捺下心中的煩躁,傅謹耐心解釋道。
“即使視頻中的人就是真正的蜂後。按照記載,他的力量在經曆發-情期之前也不會真正成熟……現在先研製出混淆那瘋子視線的蜂後複製體才是重點。”
作為當今蜂後血統純度最高的後代……顧程乾時常會說他的信息素很好聞,然後乖順的待在他旁邊。
明明是個一家之主,但在他旁邊卻縮的卻像條白嫩嫩的米蟲。
……暫時也會聽他的話。
但是當可能是蜂後的少年出現後,傅謹也不確定這種表象還會維持多久。
他目前隻能做到狠狠勒緊那條拴在男人脖子上的項圈……卻無法阻止那人內心中那股深深壓抑著的貪婪與**。
……他更無法壓製自己自從見到那個少年後就升起的濃濃獨占欲。
一直到客機迫降在達池島邊境,傅謹被專車接送回宅邸後。
他才看見冰冷屏幕上閃動的幾個字。
“知道了。”
傅謹笑了笑,他深深凝視著臥室中那幅掛畫。
然後撥通了另一個電話。
“對,是我。我目前想要在池島中心建設一個空中花園,稍後我的秘書會把設計圖和花卉種植分布圖傳給你們……”
……
與此同時,阮曦剛剛從噩夢中驚醒。
他在那架直升機上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了,居然還做了一個相當驚悚的夢。
夢中他和傅斯冕正坐在voluptatem裡麵吃飯,結果吃著吃著傅斯冕就突然湊過來說真想吃掉班長啊。
阮曦沒搭理他。
但就在他享受著杯中的布丁時,周圍的黑暗中跳出了很多人……在夢中被撕咬的感覺相當真實,以及自己渾身血淋淋的被傅斯冕抱在懷中的感覺也相當真實。
阮曦甚至不確定自己是不是還在夢中大喊了傅斯冕的名字。
……總之是一個相當無厘頭的噩夢。
唯一遺憾的事情就是他在直升機情不自禁的就貪杯了……所以也沒有看到自己名下的那棟池島上的彆墅。
直到下直升機前,那個貴族女人還親切的替他備上了醒酒茶。
在喝完茶之後,阮曦才感覺頭暈緩解了不少。
不過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做噩夢耗費了過多體力……阮曦此時迫切的想找點東西犒勞五臟廟。
在誠懇的和對方道謝之後,他目送著那架漆黑的直升機緩緩升上天空。
天空似乎剛下過雨,水泥地上混合著泥印看起來濕漉漉的。
此時時間已經接近淩晨,路邊隻有幾個無人便利店還亮著燈。
但就在阮曦發現自己在低頭選購食物的時候,便利店的反光鏡中不知道什麼時候映出了一個人影。
那人戴著兜帽看不清楚麵容……刻意弓著的背脊在黑夜裡看著猥瑣又詭異。
他在便利店的貨架中緩慢穿行,似乎在刻意躲避著阮曦的目光。
阮曦突然有點激動。
不會是前幾次在路上遇到的那個變態吧?
……可算被他逮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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