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淩晨的夜晚附近隻有這邊有路燈, 不過那光線很是昏黃。
周圍一切也都很是模糊不清, 遠處鱗次櫛比的大樓輪廓甚至一大半都隱藏在黑暗中……
他也不確定在這盞灰暗的路燈下,傅斯冕究竟看沒看清楚在他偽裝下本來白皙的膚色。
阮曦壓根沒敢抬眼看對方的表情。
他下意識捂住了側臉。
在昏暗燈光中阮曦飛速低下頭,隨後含糊道。
“我還有急事先走了啊……明天學校見。”
最後那句幾乎是叫出來的。
……
阮曦不知道剛才的場景被對麵的人看的清清楚楚。
隨著冰塊化成冰水留下, 臉上被水漬濡濕的痕跡就像在以一種引人遐想的速度緩緩剝開一塊臟汙的蚌殼……
而就在外麵淤泥粗糙的殼子下方, 隨之裸露出了瑩白而剔透蚌肉。
那一片裸露出來的白皙肌膚在黯淡的路燈下仿佛閃耀著如同珍珠般的光澤。
讓人不禁開始想象如果照那處一口咬下去,絕對會汁水淋漓……流香四溢。
如果任何人看到那副畫麵都絕對不會再移開視線。
與此同時, 空氣中甜膩而誘人的氣息已經開始淡淡消散。
但卻像是在水麵下留下的漣漪一樣,逐漸開始在夜晚的空氣中擴散開來。
嗅到誘人著魔的味道, 修長的指尖又緩緩浮現出湧動的純黑色骨骼……
在直到口的拐角處再看不見那個倉皇逃離的身影後。
傅斯冕才轉過頭。
他嫌棄的踢了踢倒在地上昏迷的兜帽男。
“喂,起床了。”
那兜帽男剛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就感覺自己的領子被人粗暴的扯住。
“你……你是誰?”
對方不答。
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深處此時似乎有什麼爭先恐後的湧動而出……
而在偏向光源處的一邊兜帽男同時看到這個人手臂上的東西。
那翻滾湧動的濃黑色外骨骼, 就像是無比興奮狂躁一樣的牢牢依附在那人的手臂上……不,那根本不像是外骨骼, 而是某種更加可怕而不詳的東西。
兜帽男不可思議瞪大眼睛, 拚了命的想掙脫開控製。
同時耳邊的聲音沙啞的可怕。
“你剛才什麼都沒看見……同時你感覺現在很熱。”
兜帽男一瞬間放棄了掙紮。
與此同時他臉上瞬時泛起不正常的紅暈,接著重新又癱倒在地。
在黑暗中, 傅斯冕的聲音幾乎輕不可聞。
“班長……看樣子就快到第一波發-情期了啊。”
黑暗狹窄的小道中似乎依然殘留著那股香味……這裡似乎比之前路口聞到的要更加猛烈。
傅斯冕的手指輕輕撫過承重牆上那個洞口。
他歎氣。
“……原來是出汗了啊。”
快到極限了。
隨著那人汗液而產生了更加濃烈的香味……勾引的人幾乎想要當場就牢牢鎖住剛剛那個略顯清冷的身影, 蠻橫的禁錮住對方所有的反抗,最後深深埋入那人頸間……
少年呼吸聲不知何時變得沉重, 隨著極度瘋狂的外骨骼再也按耐不住的竄動而出……半邊能夠承受上百噸重量的牆體在瞬間就被摧毀成灰燼。
……牆體粉碎時發出一聲巨響,在寂靜的深夜中幾乎相當於一聲炸雷!
牆體碎裂的一刹那裸露出裡麵同樣斷裂著露出刃茬的鋼筋。
緊接著大片砂礫濺起,石塊飛濺。
有一些石塊甚至直接滾落到他的鞋尖附近。
……隻有借此才能發泄被深深壓抑著最深處的衝動。
附近睡夢中的高階被猛地驚醒,一瞬間不明情況還以為是哪裡發生了大爆炸。
甚至有脾氣暴躁的高階直接跑到窗戶處大罵道。
“傻逼, 大晚上放你妹的鞭炮哇!”
……
少年麵色猙獰的捂住了腹部,同時狠狠的呼吸著。
白色的繃帶瞬間被染紅,血液已經開始沿著縫隙向外緩緩滲出。
“說好聽點是最強,但實際上就和嗅到班長味道就開始流涎水……然後緊跟在人家屁股後麵的野狗沒什麼區彆啊。”
傅斯冕蒼白著臉沿著牆根坐下,嘴角不知何時掛上了一抹微笑。
空氣中那股香甜的味道並沒有消散。
他就如同自虐一樣在原地深深呼吸著……
此時衣服黏膩在身上就如同剛淋了一場暴雨……但是汗液又在炙熱的身體表麵被瞬間蒸發。
最後,像是終於徹底吸飽了空氣中的甜味。
左臂猙獰不堪的黑色外骨骼才重新在皮膚表麵沉寂下來。
少年黑眸陰沉沉,他垂眸瞥了眼自己沾滿乾涸血跡的手臂。
半晌後才嫌棄道。
“……真醜。”
那晚之後,一連幾天傅斯冕都沒來學校。
甚至在今天全年級的高階們都被賽麗斯的家族邀請去池島進行課外實踐的時候,那貨乾脆直接和老師請了病假。
阮曦心裡感覺有點複雜。
雖然那晚他並不清楚對方看見了多少,現在不見麵倒是確實避免了尷尬。
但另一方麵他又有點擔心……傅斯冕不會是真生病了吧?
畢竟那天晚上,那貨臉色好像確實不太好。
不過阮曦倒是很難想象一直活力過旺的那貨病懨懨的躺在病床上的樣子……乾脆實踐結束後買點水果去看看他吧。
其實阮曦最近也覺得身體很不舒服。
身體經常莫名其妙燥熱的不像話,同時皮膚表麵滾燙……但又不是發燒。
這種感覺就有點像在臥室滴了兩滴依蘭香再配合上一滴檀香精油,本來是為了緩解失眠卻沒想到在當天晚上阮曦在床上身體燥熱的幾乎抓狂……
後來一查才知道……原來人家是催-情用的。
身體改變後,似乎習慣也跟著改變了。
就像現在比起悶熱的天氣跟著一幫高階去池島實踐,他更願意待在更低溫的地方默默睡覺。
話說回來,在這個世界的身體也恰好正處在蓬勃生長的青春期……出現這種狀況沒準也是身體和心理都憋太久了。
對,就是那種渴望“發泄”一下的憋太久了。
阮曦看著窗外的風景默不作聲。
一定要儘快解決……不然連當兩輩子處也太悲慘了。
這時,高階老師突然從前座走過來。
“……現在感覺怎麼樣?”
“還好。”
那老師明顯緩了口氣,看見周圍的高階們都在座位上興奮笑鬨著並沒有注意到這邊。
他才小聲在旁邊說道。
“你沒受到其他高階學生信息素的影響就好,畢竟這次池島實踐全程由賽麗斯小姐的家族承包,而且她還點名邀請你……如果你不去的話,我會很難做啊。”
阮曦點頭表示理解。
在那老師放心的離開後,阮曦便塞著耳機坐在沒有人的最後一排假寐起來。
不過他感覺自己剛閉眼沒還沒到五分鐘,就被吵醒了。
不知何時巴士內的高階學生們隱隱騷亂起來。
“喂,你們剛才有聞到那股味道對吧……”
“有啊,我剛才還想問你們有沒有聞到呢。”
有人則賣力在空中嗅了嗅,隨後一臉癡迷。
“有誒,你們才發現嗎,我從一上車就聞到了!我怎麼感覺咱們學校食堂裡那些貴族身上都沒有這麼好聞的味道。”
在密閉空間中,似乎全速運轉的換氣扇都無法完全讓那股甜膩的香味消散。
那是一股幾乎甜膩到內心最深處的味道,似乎已經開始勾引出一點近乎於瘋狂的渴望。
有高階臉上甚至露出了淡淡的緋紅,而更多的高階學生則是狂亂的下意識尋找味道來源。
“喂,你們說,不會是咱車上那個唯一的高階貴族吧……”
香甜的味道幾乎在無聲衝擊著每個人的神經。
似乎最壓抑在內心出的渴望都被這股味道小心而緩慢的引誘而出。
就像是一顆在樹枝的最頂端等待所有人采擷的成熟果實……每個有機會碰觸的人都可以肆意一親芳澤。
奇怪的是,沒有一個人舍得打開窗戶,然後讓車廂裡那股甜美的味道徹底散去。
他們在煎熬著,忍耐著……同時也渴望著。
“媽的,老子都快直接……”
男生恨恨道,最後兩個字隱沒在喉中。
剛剛成熟的男生們哪裡經曆過這種刺激。
相比於往常的小打小鬨,這更像是對於自己所有物滋生出的一種古怪而殘暴的扭曲占有欲。
“沒什麼丟臉的……”旁邊的男生對他悄聲嘀咕。
“老子剛才甚至都有那種變態的想法了……像動作電影裡演的,不管是誰的信息素,如果能用水潑那人一身,然後再儘情撕扯開衣服讓那股信息素再多泄露一點該多好?”
有高階呼吸立即粗重了起來,旁邊的幾個人更是一臉興奮。
“哇哦哦哦,你這個壞種!不過我喜歡這招。”
這麼強有力的誘惑性似乎隻會來源於一個人……
所有人屏住呼吸向後看去。
那股誘人信息素的味道隻可能來自車內唯一的高階貴族女生……此時坐在倒數第二排上休憩。
此時,整個巴士中隻有一班的高階男生們眼觀鼻鼻觀心,無比沉默。
廢話,這股味道當然誘人又熟悉……但對一班來說卻像是夢魘。
前幾個對這股味道的主人儘情口嗨的幾個高階現在還在醫院裡躺著呢。
不過有那個裝乖技術一流的魔鬼在,任誰現在也不敢招惹他們清冷又禁欲看上去就想好好欺負一下的班長。
一班的高階男生們麵色鄙夷。
話說回來,這幫人都是什麼嗅覺……那個高階貴族的信息素哪比的上他們班長的萬分之一誘人了?
……
感受到眾高階學生的視線都在看著她的方向。
那坐在後排的高階貴女悠悠轉醒,隨後便嬌哼一聲。
“……你們看什麼?”
一部分高階看著高階貴女白皙的麵龐一陣癡迷。
白色象征著純潔的美好,他們幾乎是象征著很高血統純度的白色有著一種本能的憧憬。
但一部分人卻情不自禁的看向那女生後方。
少年本來沉睡著,感受到躁動後慢慢坐起身。
旁邊耳機線順著脖頸一直劃入領子內側,形成了一個微妙的弧度……而透過脖頸製服前的縫隙,能看見領帶略鬆之後精致而漂亮的鎖骨正裸露在外。
見大部分人都在看他,那少年聲音淡淡的。
似乎還帶著一些剛睡醒的沙啞。
“有什麼事情麼?”
車內的甜味似乎更加濃鬱了……不少高階男生都呼吸一窒。
而前方的那高階貴女聽見後方的聲音也是一愣。
半晌後她扭過頭,表情滿是嘲諷。
“我當是誰呢,區區一個低階……”
高階男生暫時沒人敢說話,卻仍然眼巴巴的看向後方。
……那少年又睡下了。
作為車內唯一的一個低階……那個身影卻怎麼看怎麼想讓人好好抱在懷中好好蹂-躪一翻。
就在此時,那貴族女生猛然散發出自己的信息素。
那雙銳利而上挑的眸子狠狠的劃過每個高階的臉龐。
“看一個低階也不怕得生病嗎……還不給我轉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