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油頭男目瞪口呆。
雖然對方是笑著說的, 但他卻絲毫感覺不到話裡的玩笑意味。
在剛剛油頭男話說到一半的時候, 阮曦就不感興趣的繼續享用午餐。
他一時間倒是沒想太多。
以他之前來說,婚禮這種場麵的東西越低調越好。
雙方都能對家族有所助力,門當戶對兩方儘歡就夠了, 婚禮和表白的場麵倒都是次要。
最後還是油頭男敗下陣來, 他有氣無力道。
“實在不行,就選擇在大庭廣眾之下告白吧, 這樣成功率好像還挺高的,即使心裡再不情願人家也會給你個麵子的……早點說就好了, 如果能順便見個家長什麼的就再好不過。”
傅斯冕把牛排送入口中,他笑笑。
“之前不說是怕嚇到他……不過見家長這主意倒不錯。”
油頭男嘿嘿一笑,隻當少年是在開玩笑。
“什麼叫怕嚇到對方啊, 正常表白有什麼嚇人的,即使被拒絕了大不了從頭再來……難道你還會把人家生吃了不成。”
傅斯冕垂下眸子把盤中五分熟的牛排切割的鮮血淋漓。
他開玩笑般道。
“說不定哦。”
……什麼說不定?
阮曦感覺傅斯冕像是變了, 但具體是什麼又說不上來。
就在阮曦皺眉思忖的時候, 就聽見對麵人說道。
“我會認真考慮一下表白的事情。”
傅斯冕笑的燦爛,臉上沒有一絲陰霾。
……
就在此時, 遠處晃晃悠悠走過來一個胖子。
那胖子喝的東倒西歪, 步伐顫顫悠悠。
他一邊打著酒嗝一邊隨手把空了半瓶的玻璃酒瓶放在彆桌上。
胖子剛才一直在關注這邊。
隻見其中一個少年皮膚尤甚白皙。在一眾黑黝黝的低階中簡直像是最上等的純白蚌珠。眉眼清冷惑人,整個人就像個精巧而漂亮的瓷白娃娃。
胖子敢打賭此時餐廳中所有人都在默默看那桌。
在少年展唇微笑的時候。
一瞬間如同春雪初融, 萬物生暉。
真他媽好看。
胖子不知道現在其他默默注視那邊的人作何反應,反正他自己是身體一顫,手中的酒瓶都拿不穩了。
他眯縫這眼打了個酒嗝,厚嘴唇露出猥瑣的笑容。
那少年雖然血統看上去是超規格, 表現的卻像是最誘人的雪白羔羊……用來當做祭品的那種。
至少家裡絕對沒教過他,一個貴族儘量不要靠近低階聚集區。
阮曦正吃著蘋果片,就感覺旁邊落下一道陰影。
他抬頭,旁邊一個胖子正搖搖晃晃的走過來,像是喝醉了。
緊接著那胖子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胖子低頭湊近,腥臭的酒氣一瞬間直往鼻子裡湧去。
“喂,學生小哥,一晚上多少錢?”
手中觸感很好,那胖子忍不住多揉捏了幾下。
阮曦先是一怔,記憶中仿佛突然有什麼猛地複蘇了。
那場景像是在教室中,而幾個學生正肆無忌憚的壓著他,其中一個人就像這樣滑膩膩的握著他的手腕……
阮曦猛地站起身,但同時有人比他更快。
驚變陡生,不知何時站起的少年掐住胖子的脖頸惡狠狠的撞向盤子中心。
盤子湯汁灑落一地,碎裂在地上發出響聲。
“喂,向他道歉。”
“什,什麼……”
傅斯冕加重了手中的力道,俊秀的眉眼中隱隱透著一絲陰鷙。
“道歉。”
餐廳中周圍氣氛濃重的像是粘稠的膠水,每個身處其中的人都感到一陣窒息。
同時小聲的議論如同潮水一樣蕩漾。
一邊攥著那胖子的衣領,黑眸少年回頭睨了他們一眼。
“看什麼,沒見過打架嗎?”
周圍人齊刷刷轉過了頭。
見過打架,但是一個瘦弱的學生把一個幾百斤重的胖子按在餐桌上爆錘的場景真是第一次見。
看著胖子眼角淚流,在場所有人都沉默了。
此時胖子臉上麵滿是黏噠噠的菜湯和蛋液,蛋殼隨後“啪嗒”一聲掉在地麵。
胖子一時間欲哭無淚,隻感覺身後的力道如同烙鐵一樣堅固。
“對,對不起,對不起!”
阮曦聽見耳旁的道歉聲,一時間愣了幾秒。
他這才反應過來現在自己臉上沒抹黑色塗料,而餐廳最開始那些人應該看的是自己。
就在胖子的哀嚎聲中,一陣歡快的鈴聲響起。
在一片死寂的餐廳中,那陣歡快的鈴聲變得格外刺耳。
阮曦摸出褲兜裡的電話,給傅斯冕比了一個你繼續的手勢。
阮曦看一眼屏幕。
是姑姑。
電話那頭的姑姑先是熱切的寒暄了一會,接著就問他現在在哪學校遇襲有沒有被波及等一係列問題。
阮曦模糊的說了一個地名,隻聽對麵道。
“現在街上全戒嚴了,聽說一些精銳隊都出動了,正在挨家挨戶的查人呢。現在人心惶惶,而且襲擊你們學校的入侵者還沒找到……我和你姑父都很擔心你,眼看著天又快下雨了,你大概什麼時候回家?”
阮曦看了一眼傅斯冕,輕聲回答。
“過一陣吧。”
聽見這話,那邊語氣似乎一下子輕快不少。
而且隱約能聽見那邊很熱鬨,就像是廚房中有人正在熱火朝天的做飯,而剩下的人正坐在客廳之間嬉笑談話。
這個電話便像是抽空打過來的。
那邊繼續寒暄,阮曦看見對麵的傅斯冕此時正低頭饒有興趣的觀察著胖子的表情。而油頭男站在一邊低頭看手,半晌後猶猶豫豫的把手指捅進胖子的耳朵。
油頭男的表情突然變得一陣舒爽,幾秒後又猛蹙眉。
“乾,你他媽居然是油耳!”
看上去像是胖子同伴的人低著頭,就像一隻羊羔,眼看同伴即將被吃掉,卻連抬頭看一眼都不敢。餐廳裡似乎有人憋不住笑了一聲,接著又恢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