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門外是大雨傾盆, 傅謹站在彆墅中臉色一片鐵青。
他感覺血液在血管中狂暴的流動著, 但又被窗外的雨水飛速澆滅。
又一次……又一次在咫尺間被奪走了。
就在剛剛那個瘋子從門外進來的時候,他隻聽得見狂躁的心跳。
似乎在當時在玻璃花房中那個懦弱退縮的心魔又一次支配了身體。
明明飲儘了可以大幅度血統力量的血酒,卻又眼睜睜又看著那個少年被彆人肆意掠奪。但他隻能憋屈的站在原地。
“傅學長……”
“閉嘴。”
傅謹猛地轉過頭, 額頭甚至鼓著猙獰的青筋。遮擋在金絲邊眼鏡後的那雙眼睛中閃動著的是混合著受傷和瘋狂的光, 幾乎刺的人不敢直視。
這個傅家最年輕的掌權者一瞬間露出了無比的威壓,仿佛徹底撕裂了之前平和的假象。
一時間彆墅內無人再敢多說一句。
以往傅家采取的都是懷柔策略, 但此刻居然會不惜所有貴族血統的生命去追捕一個低階少年。
就如同一位鐵血冷酷的君王,鐵蹄所踐踏之處皆是累累白骨和未乾的血液。
就連一邊歇息的貴族元老們都壓抑著不敢在多說一句。
……看來貴族階層確實要變天了。
傅謹深深吸了一口氣。
在他腦海仍然停留著那個少年的臉。剛才那人分明對他笑了, 而且還主動把他的手放入口袋……他甚至有種兩人關係恢複到校園時期的錯覺。
但是在被眾人包圍的時候,阮曦並沒有向他求救一句。
殊不知,隻要他輕輕開口說一句求救, 甚至隻要給他一個眼神……他就會把他拯救。
就如同那個瘋子做的那樣!
他已經為了那個人徹底瘋狂了,可是那人還是不肯看他一眼。
傅謹眼眸中一瞬間冷冽下來。
他凝視著碎裂開的門外和滿地狼藉打開了旁邊的微型麥克風, 低聲道。
“抓住他。”
一句話如同拋入水中的石頭, 瞬間濺起無數漣漪……這句話接著以成倍速度迅速傳達到遠在幾千米之外的公路上。
一瞬間夜雨公路上的車燈更盛,刺眼的白光幾乎讓人睜不開眼睛。
貴族少年們視線死死凝視著前方的轎車尾部, 仿佛穿越柔軟的真皮座位直接看見了此時正坐在駕駛座上的少年!
那是如同看到了獵物般閃爍著歡欣的光芒。
“啊啊啊啊, 他們怎麼突然加速了!”
徐嘉還在通過後視鏡緊密觀察著後麵的情況。隻見雨滴打落之下,後麵人群如同狂奔的野獸, 注視著他們的眼中不斷閃動著歡欣的光芒。
那情景太詭異了。徐嘉一瞬間沒反應過來就聽身邊的少年笑道。
“他們快,我們就比他們更快!”
徐嘉目瞪口呆。
旁邊的告示牌一閃而過,前方的坡度猛然增大。這一刻似乎耳後的引擎聲也小了不少,像是在畏懼什麼。
徐嘉這才後知後覺, 他想起剛才的告示牌。
等等,這他媽馬上可是池島唯一一條盤山路,一個彎沒拐過去就能直接連人帶車摔下懸崖。
可再看旁邊人的表情。
似乎感覺到雨滴落在臉上,旁邊少年甚至還有閒心去舔了一下。
那態度,簡直就是把生死置之度外啊!
見鬼的在那棟彆墅裡到底經曆了什麼,現在簡直就像被刺激出了第二人格一樣瘋狂!
“我的媽!萬能的神保佑我啊啊啊啊!我回去一定給您燒香,燒那種最貴的那種高級盤龍大香!我絕對不會再吝嗇一枚硬幣了!”
在徐嘉的顫抖的不成樣子的尾音中,駕駛座上的少年猛地踩一腳油門。
此時這輛騷紅色的跑車一瞬間加速到最高速,狂怒的引擎聲混合著獵獵風聲簡直讓心跳聲飆到了極致!
現在他們和對方的距離已經拉的很開了。而且後麵卻在不斷傳來爆胎的刺耳聲音。
徐嘉最後向後看了一眼,簡直想仰頭長笑三聲。
乖乖,簡直上天都在幫他們!
說來也巧,他這輛跑車在上周時恰好到了該全麵清洗的時候。洗到一半店裡的人卻一臉興奮通知他中了特等獎,能免費更換一次輪胎。
徐嘉換完這個輪胎之後這跑車彆的不突出,就是爬山路簡直一流。
眼見躲過一劫,徐嘉老淚縱橫撫摸著跑車噴漆表麵。
關鍵時刻爭氣,爸爸沒白疼你啊!
……
此時,池島盤山公路遠處紅著眼眶的貴族少年們想進一步加速,車胎卻接連傳來不詳的響聲。
緊接著幾輛車迅速失控撞在一起,跳躍的火光刺入每個人的眼中。
這時才有人逐漸清醒,被雨水一澆似乎血液也冷靜下來。
這時那些紅著眼眶的少爺們才下車,互相對望眼中都有疑惑。
“……剛剛發生了什麼?”
隻見身旁跑車被裝毀成了垃圾。
少爺們互相看看,發現彼此身上都是狼狽不堪活像出來乞討的。
見此情景,有人迅速給家族中的秘書後勤打電話,沒電話的掏出褲兜裡的定位儀給家族發信號,還有的豪氣衝天直接一個電話撥給池島交通派人趕緊清理路麵……
不一會大晚上這片漆黑的公路就被照亮變得異常熱鬨。小型直升機槳葉轉動聲混合著殷勤的問候,穿著整齊的各家秘書們殷切的為這幫少爺披上厚毛巾遞上驅寒的咖啡……
“誰放的,我r他媽!”
貴族少爺們齊齊轉頭,這才發現前方的公路上居然被擺上了路障。
想來這就是車禍的罪魁禍首了。
眼前尖刺形的路障鋪設的比花園裡的花還要整齊,仿佛在夜色中無聲嘲笑著一眾貴族。
這種路障既能不易察覺又能迅速有效的讓車胎爆掉,讓人隻能在原地跺腳乾著急。
可謂是陰壞到了極致!
就在眾貴族子弟群情激憤的怒罵中,沒有人注意到此時遠處公路旁的草叢中有兩個人正鬼鬼祟祟的收拾東西,在其中旁邊黑色口袋中可以看見用剩下的尖刺形路障。
仔細聽,那兩人卻沒有絲毫罪魁禍首的覺悟。居然還在閒聊嘮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