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京城第一名苑,景色極佳,繁瑩公主的賞花宴便在此舉辦。
公主邀請了眾多京中的年輕男女,此時春日園寬敞的大門口,馬車都快停不下了。
溫知意的馬車就被堵在了半條街外。
溫知嵐和她共乘一車,此時掀開紗簾看了看外麵,吩咐車夫:“去告訴前麵那些人,溫府的馬車要過去,命他們立刻讓開位置。”
她話音剛落,就看到溫知意挑眉看著她。
溫知嵐心虛:“姐,怎麼了?”
“人家先到的,憑什麼給你讓位置?”
“那我們怎麼辦,難道一直堵在這裡?”
“要麼等,要麼下車走過去。”
溫知嵐驚訝:“姐,還有那麼遠……”
溫知意比她還驚訝:“半條街你也嫌遠?”
事實上距離的確不遠,姐妹倆隻要掀開簾子,就能清晰地看到園子門口匾額上“春日園”這三個字。眼神再好點的,估計還能看清門口石柱上刻的花草圖。
“姐,你變了,”溫知嵐裝模作樣地歎氣,“你以前比我還嬌生慣養的。”
“你記錯了,”溫知意臉不紅氣不喘,“下車。”
溫知嵐不情不願地下了馬車,正巧她們後方的那輛馬車上也下來一名女子,看樣子也是要步行過去。
“你看人家不也一樣要走過去?”溫知意道。
溫知嵐回頭一看:“她父親就是個從五品,又沒實權,她就是想讓前麵這些人讓路,也沒人聽她的啊。”
溫知意很想告訴她,你姐我在邊關的時候也就是個從五品,還是花了兩年時間才升上去的。但就這,還是因為她立功破格提拔,這已經是邊關很多很多士兵無法企及的速度了,他們很多人花一輩子,也未必能熬到一個從五品。
但這話說出來,溫知嵐也未必能理解,溫知意長歎口氣,孩子的教育,任重道遠啊。
她整理了一下麵上的輕紗,出門前,她便以輕紗覆麵,以免一不小心,被人發現駐守邊關的將軍薛溫酒和榮華郡主溫知意長得一模一樣。
雖然她不覺得這種場合會有很多人見過薛溫酒,但小心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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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遠處,穆雲起從馬車上下來,整整衣袍。聽
說榮華郡主也會來赴宴後,伯父塞給他一張請帖讓他過來,命他和郡主聯絡一下感情。
穆揚對自家侄兒的長相還是挺有自信的,是以想讓郡主儘快見到這張俊朗的臉,以便她嫁得更心甘情願一點。
穆雲起對伯父這種行為無從評價,他麵無表情地打量著眼前的春日園和周邊的人群。
從戰場上回來後,一方麵他其實很開心能看到這種盛世太平、人們一片其樂融融的盛景,另一方麵,他卻覺得有些難以融入,他已經不記得,五年前的自己,是怎麼自如地在這些人中間飲酒作樂的。
他原地站立一會兒,小心地收斂了戰場上曆練出來的一身肅殺之氣。
目光掠過一位姑娘的背影時,那種熟悉的感覺讓他的心臟驀然漏跳了一拍。這個身形,是她?是薛溫酒?
他幾乎要拔腿就去追上那位姑娘了,但急轉的念頭讓他冷靜下來。
怎麼可能是薛溫酒?
他看著那姑娘的背影,此人身著他從未在薛溫酒身上見過的墜地迤邐的那種華麗衣袍,而且走姿與薛溫酒全然不同。
薛溫酒走路的樣子,一向是昂首闊步,仿佛總有著用不完的精力,哪怕是在最艱難的戰鬥後,穆雲起隻要看到她,就覺得自己也沒那麼疲累了。
而眼前這位姑娘,蓮步輕移,走路間,連腰間的禁步都沒有發出任何碰撞聲。
這是一個標準的大家閨秀,名門貴女。
穆雲起搖搖頭,移開了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