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僚話不假,此處的酒果然不錯,穆雲起想了想,決定待會兒給溫知意帶回去一壇。
幾人坐在二樓一間雅間裡,半開著門,觀一樓台上歌舞正是絕佳視角。
過了一會兒,樓下突然傳來一片叫好聲,一位姓宋的同僚道:“定然是芙蓉姑娘要出場了。”
“看來宋公子對這裡了解的很嘛。”便有同僚調笑道。
“確實來過挺多次,”宋公子也算是京城有名的紈絝子弟了,進兵部還是靠他父親的關係給他掛了個職,不過隻是個閒職,和穆雲起的實職全然不同,此時宋公子正開口給他們介紹,“這位芙蓉姑娘是群芳閣的金字招牌,不少人追捧,還有名士專門為她作詩,名氣很大的。”
“我聽說過她,”另一位同僚道,“前些日子搞得崔郎君差點和離的不就是這位?”
“是啊,那崔郎君被迷得要死要活,非要與夫人和離了娶她,”宋公子笑道,“鬨了天大的笑話,到這芙蓉姑娘麵前,人家就一句話,誰說你和離了我就要嫁你?”
“哈哈哈哈,這崔郎君也是蠢得可以。”同僚大笑。
另有一人接話道:“不過那次之後就傳出點傳聞,說這芙蓉姑娘偏愛有婦之夫,也不知是真是假?”
幾人調笑著,穆雲起有些好奇地看過去,隻見台上一名女子,一身紅衣,頭戴一朵芙蓉花,大概雙十年華,確實生得極美。
她一出場,原本懶看歌舞的人,都翹首望著她。
但穆雲起隻看了一眼,便移開視線。
芙蓉姑娘清唱了一曲,便退下台來,看也不看那些叫嚷著再來一曲的男子一眼,徑自上了樓。
宋公子給他們解釋:“芙蓉姑娘每日就隻肯唱一首,絕不多唱,也從不給人單獨唱曲兒。上次有個富
商砸了千金,她也不肯多唱一首。但越是這樣,就越是有人願意捧場。”
芙蓉經過二樓時,宋公子喊住她。
“宋公子。”芙蓉打了個招呼,顯見是認識的。
“芙蓉姑娘近來可好?”
“如你所見,好得很。”
“過來給你們介紹一下,”宋公子把她叫過來,指著穆雲起,“這是我的同僚,確切地說是我上司,年紀輕輕就是四品將軍,年少有為,人又生得俊俏,怎麼樣?”
“確實是位俊俏的公子哥兒。”
芙蓉笑著,宋公子順勢拉她坐下。
穆雲起微微皺眉,宋公子似乎是喝得多了,有些口無遮攔,附在他耳邊輕聲道:“都說芙蓉姑娘偏愛有婦之夫,今日這機會就讓給你了,好好把握。”
說著,找了個借口叫上其餘幾位同僚:“走走,我們去樓下大堂看歌舞,距離近看得清楚些。”
幾位同僚明白他的意思,嘻嘻哈哈地隨著他下樓,把房間留給穆雲起和芙蓉二人獨處。
隻有一位年紀稍長的同僚猶豫著看他一眼,但最終還是離開了。
出門前,宋公子對芙蓉擠眉弄眼道:“這位穆將軍可是剛剛大婚不久的,芙蓉你好好伺候著。”
不知是同僚中的哪位,還貼心地給他們關上了門。
穆雲起搖了搖頭,覺得這群人著實不怎麼靠譜。他站起身,便要找個借口離開。
“剛剛大婚就來這群芳閣,”芙蓉卻先開口道,“是你夫人伺候得不好?”
穆雲起皺眉:“請姑娘慎言。”
“公子不用防備我,”芙蓉笑道,“來這裡的達官貴人啊,都是這個樣子,抱怨著家裡娶了個母老虎,便來這群芳閣尋溫柔鄉。”
這話讓穆雲起有些不適,但他也不欲爭辯,隻是想儘快離開。他退到門口處,禮貌性開口道:“姑娘請恕我先行……”
“姓穆,是個將軍,又剛剛大婚沒多久,”芙蓉打斷他的話,“公子不會是穆雲起穆將軍吧?”
穆雲起怔了怔,芙蓉觀他神色已經猜到了真相:“穆雲起?公子是榮華郡主的夫君?”
穆雲起訝然:“你認識榮華郡主?”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芙蓉露出一個微笑,看起來比她剛剛的嬌笑要真誠上許多,“知意
是我的朋友。”
“不,我信……”穆雲起很想回她一句:說起來你可能不信,溫知意有什麼朋友我都不覺得稀奇……
“將軍為何來這群芳閣?”芙蓉又問了一遍。
得知她是溫知意的朋友後,穆雲起認真回道:“隻是同僚們來喝酒,我也沒想到他們會這般胡鬨。”
芙蓉點點頭,看著他,又笑了笑:“我看得出將軍對我沒有興趣,剛剛隻是一心想離開。看來知意倒是運氣不錯,嫁了個正直的男人。”
“運氣不錯的是我,”穆雲起正色道,“芙蓉姑娘,我先行離開了。”
“記得給知意帶壇酒,她最喜歡我們這裡的桃花酒了。”芙蓉囑咐道。
穆雲起:“……”
“對了,轉告知意,她什麼時候若再來,我給她唱曲。”
“……好。”穆雲起想到剛剛宋公子所說的,芙蓉姑娘從不單獨給人唱曲,恍惚了一瞬,轉身離開了。
回到穆府時,穆雲起看到溫知意正在燈下,拿著一隻繡蓬在穿針引線。
這個場麵如此溫馨又如此違和,他完全沒想到她居然會繡花,如果她手裡拿著是一把九環大砍刀,也許他會覺得這幅畫麵看起來更平常一些。
看到他回來,溫知意轉頭對他一笑。
“你在繡花?”穆雲起奇道。
“是啊,一邊繡花,一邊等待我那去青樓消遣的夫君回家,深閨哀怨啊。”溫知意邊說邊笑。
“你怎麼知道我去青樓?”穆雲起好奇。
溫知意挑眉:“群芳閣是吧?”
穆雲起怔了怔,芙蓉姑娘是給你飛鴿傳書了嗎?
“你身上的味道,”溫知意看他怔忪,解釋道,“是群芳閣特有的熏香。”
“隻是喝酒,”穆雲起解釋道,“給你帶回來一壇桃花酒。”
溫知意眼神一亮:“謝了。”
“我遇到了一位芙蓉姑娘,”穆雲起如實道,“她請你有空去她那裡聽曲。”
“好啊,”溫知意笑了笑,“也許下次你去群芳閣時恰巧能遇到我。”
穆雲起本想說自己不會再去了,但話未出口,他忍不住先想象了一下溫知意描述的畫麵。
很好,比起去青樓,卻發現頭牌是自己夫人的朋友更尷尬的;大概就是去青樓時,發現自己的新婚夫人也在場,並且她很可能還在左擁右抱,比自己更為愜意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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