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采毛遂自薦:“我可以為你去偷藥。”
“偷藥?去北融?”溫知意怔了怔,“就算再想救穆雲起,我也不能要求你以命犯險,我自己去。”
“恕我直言,溫捕頭,你武功不錯,但你沒有做賊的經驗,根本不會偷東西。你很難全身而退。”
“難道你就有辦法全身而退?”
“我不能,但我知道有一個人能,”秦采道,“如果那個人能和我一起去,我們兩個聯手,可以說是萬無一失。”
“……誰?”溫知意問出這個字時,心下已有預感。
“這天下隻有一個人,曾入北融皇庭盜國主金杯,金杯到手,全身而退,自此血月妖女名揚江湖,”秦采道,“她做這件事,隻因為她覺得有趣。”
“戚灩灩……”
“沒錯,”秦采笑了笑,“隻要你能說服她出手,那這件事基本就穩了。”
戚灩灩,吏部左侍郎戚正之女,真名戚靜流,賜號賢妃,入主棲芳殿。
溫知意歎氣,就算她能說服賢妃為她冒險,那又該怎麼對當今帝王交待呢?
“不好意思,我能不能借您的妃子一用?”
溫知意覺得自己怕是話音未落,就要被帝王下令拖出去打上三十大板。
“行不行你先去試試嘛。”秦采慫恿她。
溫知意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我總算搞明白了你進京的目的。”
“什麼?”秦采似是怔了怔。
“當初我從戚灩灩手中得到了一瓶九轉回生丹,我留了一粒,然後將剩下的一瓶物歸原主,”溫知意道,“我沒有刻意隱藏行跡,因為我以為沒人能追蹤到我,但現在看來,是我自視過高了。”
“什麼意思?”秦采問。
“你是聰明人,何必裝傻?”溫知意歎氣,“你就是從那瓶九轉回生丹的來處,推測到戚灩灩就在京城的對不對?你來京城就是為了找她對不對?”
“溫捕頭,你答應過我,不追究我來京城的原因的。”秦采平靜地提醒她。
“你說得對,”溫知意點頭,“但我得提醒你,沒結果的。”
秦采那張平靜的臉上終於出現裂痕:“我知道,我來京城這麼久,都沒有找到她,除非她是被你關進了天牢,我問過你,你說沒有,我信你。那就隻剩下一個地方了。”
他望向皇宮的方向:“全天下,似乎隻有這麼一個地方,能讓人消失地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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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穆雲起一眼就看出溫知意有心事。
“沒什麼,隻是……發現了一段無望的愛戀,”溫知意有些感慨,“還有一個想不到解決辦法的麻煩。”
“什麼麻煩?”
“你知道,怎麼在不讓帝王發現的情況下,把他的寵妃偷渡出宮嗎?”溫知意不抱希望地問。
“……你的麻煩總是這麼與眾不同。”
“你在看什麼書?”溫知意探頭過去。
穆雲起將書封給她看:“我考慮了一下,如果腿一直好不起來的話,也許我可以考個科舉試試。”
這真是天才的自信。
武將做不了,就去做文臣試試。
這要讓那些十年寒窗苦讀的書生,聽到他這輕描淡寫的語氣,怕不是一個個要氣得抄起板磚化身武將,要跟穆雲起一決生死。
穆雲起覺得自己總不能一直頹廢下去,終日糾結於自身的苦悶,一直看著溫知意為他奔忙,看著她為他的沉鬱模樣擔憂。
肩上沒有了穆家的重擔後,他反而覺得一片自由,前路仿佛還有無限可能。
“你覺得怎麼樣?”穆雲起認真地問她。
溫知意認真看他,她看得出,他的狀態和前些日子已有些不同了,眉宇間少了些鬱鬱之氣,多了些灑脫。
他真的很堅韌,這麼快,就已經開始試圖擺脫腿傷的陰影了。
她本已做好準備,守著那個陰鬱頹廢的他更久……
但他給了她一個驚喜。
看到他不再一味沉溺於痛苦,她真的很開心。
“挺好的,”溫知意拍了拍他的肩,點評道,“我早就想說了,穆將軍,之前那副傷春悲秋的模樣真的很不適合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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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知意還是進宮拜見了賢妃,雖然戚灩灩不能輕易出宮,但她畢竟闖過北融皇庭,也許能畫個地形圖什麼的。
“彆想了,”戚靜流聽到她的要求,堅定地搖頭,“地形圖給你也沒用,若有了地形圖就能順利出入皇庭,那豈不是隨便什麼人都成了神偷了?你未免也把我們做賊的想的太簡單了些。”
溫知意連忙安撫她身為神偷的尊嚴。
戚靜流問:“你為什麼不乾脆請我去偷?”
“你出得了宮?”
“出不了,”戚靜流歎了口氣,“但我真的好想出宮啊,去闖北融皇庭多有趣。但我隻能坐在這裡,被你這個根本不懂偷盜藝術的人索要什麼地形圖。”
“我是不懂偷盜藝術,但我知道怎麼抓偷盜的人。”
戚靜流衝她翻白眼:“你還想不想讓我幫忙了?”
“想,但你不是不願意畫地形圖嗎?”
“也許我可以找個借口讓陛下點頭,比如去浮雲庵小住一段時間為太皇太後祈福什麼的,”戚靜流看著溫知意,揶揄道,“最近好像挺流行去浮雲庵為太後祈福,繼繁瑩之後,夏家的姑娘也主動要去。”
饒是見多識廣的溫知意,也一時間陷入了沉默。
太後娘娘想必會很欣慰,浮雲庵有三個為她祈福的人了。
繁瑩公主,夏婉芸,現在又來了一個戚灩灩。
雖然她們當中,沒有任何一個,是真心想為她老人家祈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