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美色,她真的就隻是純粹地欣賞欣賞。
她也不是那種會被美貌的皮囊迷了眼,就罔顧道德的人。
雖然平時看不太出來,但溫知意其實是道德底線很高的那種類型。
芙蓉被她逗得笑容滿麵,穆離在一旁目瞪口呆地看著弟弟和弟媳的相處方式,半晌也笑著搖搖頭。
被穆揚養得有些嚴肅的穆雲起,能遇到溫知意這樣的人,實在算是幸事一樁。
延平長公主的飲宴一向極為隨意,眾人可以隨意串桌,也可以就站在一邊和人隨便閒聊,沒有任何需要拘泥的規矩。
所以雖然很多人對她養麵首一事頗為不齒,但也十分願意參加她的飲宴。
但若說讓京裡其他人也模仿這個形式來舉辦宴會,他們又拉不下這個麵子。
公主府提供的食物和美酒都很棒,棒到溫知意這個十分挑剔的人都覺得享受的程度。
她當年還試著問過長公主能不能將公主府的廚子借她一段時間,延平殿下無奈地看著她,告訴她公主府負責掌勺的人,其實就是許公子。
這就沒辦法了,溫知意再不拘禮,也不可能開口要把公主府的麵首借走一段時間。
她隻能多跑了幾趟公主府,向許公子討教廚藝。
好在長公主對她挺縱容,也看出她沒什麼多餘的小心思,還真讓她偷師成功。
吃飽喝足後,溫知意環顧四周,卻無意間發現一張熟悉的麵孔。
“馬公子?”此人正是很久未見的馬雨峰。
馬雨峰一直躲著她走,此時見被她發現了,也沒法逃遁,隻能硬著頭皮行禮:“郡主。”
想到自己在溫知意麵前做過的那些蠢事,放過的那些厥詞,他捂住臉,頗有幾分戰戰兢兢。
但溫知意卻沒跟他計較,隻是問道:“你和夏婉芸姑娘,如何了?”
“她要嫁三殿下了,”馬雨峰怔了怔,如實回道,“她說嫁人隻是父母之命,她說她會惦記著我的。”
“你知道她說的是假話吧?”溫知意毫不留情地戳穿。
“知道,”馬雨峰苦笑,“事到如今,我哪裡還想不明白?她這般說,隻是安撫著我,怕我亂說話,把我們的過往說出去,傳到三殿下耳中不好聽。我也沒那麼傻。”
“最後一句我持保留意見。”
“……”
他沉默了片刻,支支吾吾道:“薛,不,郡主,在下一直以來多有冒犯……”
“你是挺冒犯的。”
“……”
“說起來,你當初為何欺君?為何對陛下說穆雲起沒有紅顏知己?”溫知意話鋒一轉,“李公公的理由我知道,但我還不知道你的。”
“為了婉芸……”
“和她有什麼關係?”
“我以為榮華郡主欺負了她,我想為她報複,讓郡主嫁一個已有心上人的夫君。”
饒是溫知意,都為這個理由一時失語:“你們兩個,真是,讓我不知道怎麼形容……這整件事其中的邏輯,簡直令人拍案叫絕。”
“是我錯了,請郡主恕罪。”馬雨峰垂首。
“現在你該知道我沒有欺負過夏婉芸了吧?”溫知意問,想了想又補充道,“當然,不算浮雲庵那件事。”
馬雨峰茫然地看著她。
溫知意歎息:“她針對我,是因為三皇子,她想嫁三殿下,所以對我有敵意。”
馬雨峰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你……”出於對憨憨的憐惜,溫知意強迫自己咽下了即將出口的諷刺。
馬雨峰黯然地看著她:“對了,李公公也是因為我的懇求,才幫我圓謊,都是我的責任,您不要責怪於他。”
溫知意用同情的眼神看著他:“你還說你不傻。”
“?”
溫知意拍了拍他的肩:“你……好自為之吧。”
她痛苦地找到穆雲起:“快跟我說句話。”
“說什麼?”
“隨便說點什麼,我急需和聰明人交談。”
穆雲起看了一眼馬雨峰的背影,猜到了什麼,笑著把她攬入懷裡,在她額角印下一吻:“難為你了。”
參加延平長公主的飲宴,對於穆雲起來說算是難得的休息,隨後,他就繼續投入對奸細的追查工作中。
他又度過了一段忙碌的時光,溫知意甚至一連幾天都沒見到他人。
直到某一天的下午,穆雲起踏入將軍府的院子,眉宇間帶著一分輕鬆,兩分茫然和三分凝重。
溫知意看他表情,就知道有事情發生:“奸細查到了?”
“查到了,”穆雲起歎息,“根據北融七皇子無意間透露出的一點線索,順藤摸瓜揪出了三位朝中官員,其中品級最高的一位,是當朝四品官員吏部左侍郎戚正,他是……”
“戚靜流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