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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小時前
陸晉,也就是尹瑜謠傳中的一位“金主”,正姿態隨意地坐在辦公室的扶手椅上拆信。具體地說,這封信是他名義上的男朋友白越寄來吐露衷情的。
陸晉麵帶微笑地展開信紙,一目十行地掃完了所有內容。
就文筆而言,這封信倒是文辭華美得當,文字間“真情”滿溢,好似他與白越分彆的這幾日成為生死彆離了一般,讓他不得不懷疑白越是不是受了什麼腦部刺激。
不過,無論白越寫得怎麼樣,對他來說都沒有意義。
這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故作清純的男人不知用了什麼辦法,成為了喬歧路的“白月光”,然後吊著喬歧路過來勾引他,與此同時和一位手上不乾淨的地下勢力頭頭有往來,他也是第一次見識到這樣妄想腳踏三條船還覺得理所當然的家夥。
隻是,這個端著清高實際上功利心很重的男人竟然比他想象中的“有才華”,在他借著一次綁架把對方送到國外後,對方在國外不知憑什麼手段考上了一個知名音樂學院,最近還總是能運氣很好的偶遇名導、國際巨星之類的人。這些都讓他的手下封鎖消息的工作量劇增。
更奇怪的是,即使心理上明白他對這個拎不清自己是誰的家夥有多麼不感冒甚至厭惡,當他正麵遇見他時,這個矯揉造作的男人竟然對他有莫名的吸引力,讓他在他們相處時情不自禁地生出好感,卻又在離開後對對方更加的厭惡。
他微笑地對折信,從中間撕開。
……
司默打開休息室的門時,一眼就看到斜靠著椅背坐著,手上翻著雜誌的陸晉。這個男人的確很有存在感,屬於走在人群中也能讓人第一時間關注的一類人。
同樣是娛樂業巨頭,如果說喬歧路是冰冷不好接近,那麼陸晉就是笑容溫和得近於虛偽了。至少司默就是如此認為。
司默之前之所以覺得陸晉有趣,是因為陸晉分明對白越無情,卻不知為何要裝成癡情的樣子追求白越。最終白越在他和喬歧路中選擇了他成為男友。
在白越對沒有選擇喬歧路心懷愧疚的情況下,陸晉幫白越精心策劃了一場失蹤,把他送到國外,並封鎖了有關白越的消息讓喬歧路無法發覺。陸晉的事業有一半在海外,時常出國也不會遭人懷疑,在國內時,他就裝成痛失所愛的樣子,甚至每逢清明都去白越墓前送上一束花。
不僅如此,在他查到尹瑜在孤兒院時受他恩惠,一直對他心存感激後,他就“無意中”讓尹瑜得知自己就是那個人,然後邀請尹瑜在車中單獨談話,告訴他喬歧路是個冷酷無情的人,如果哪天他想擺脫喬歧路了,可以來找他。最後,他察覺到了暗處拍攝的狗仔,於是不留痕跡地找了個好角度,讓狗仔能夠清晰拍到下車的尹瑜。
考慮到之前的尹瑜對這位幼時的夥伴有著較深的感激和未明的情愫,並且在相處間有不同於其他人前的局促,司默帶著隱隱的“驚喜”主動地和他打了招呼。
“陸先生,您怎麼來了?”
“不用這麼客氣,當年你還叫我哥哥,現在怎麼反倒生疏了,弟弟工作辛苦難道我這個做哥哥的就不能來探望了?”陸晉當即露出一個溫和的微笑,親近地向他眨了眨眼睛。
司默像是有些驚愕地睜大了眼睛,隨即垂眸,躲開陸晉的視線,隻道:“您說笑了,當然可以。”
注意到司默有些局促的反應,陸晉用似乎透著無奈與縱容的語氣道:“放輕鬆,我們隻是隨便聊聊,坐吧。”
於是陸晉就主動找與司默有關的話題和他聊了起來,好像真的隻是隨便聊聊。
“聽說你之前差點被雪藏了,我說過如果需要的話,你可以來我這裡,違約金我會幫你解決,你不需要勉強自己。”漫天找話題聊了半天,陸晉仿佛不經意間提議道。
不惜親自接近一個小明星打感情牌,可見所圖不小。司默暗想,麵上受寵若驚。
“謝謝您,不過沒關係,那隻是個意外。”
“喬歧路沒有為難你吧?”聽罷,陸晉皺起了眉,眉宇間流露出恰到好處的關切。
“沒有,喬先生事務繁忙,怎麼會顧得上我這個小人物呢。”司默規規矩矩地回答,然後像是考慮到陸晉的關心,猶豫地補充道,“喬先生已經找到了他的戀人,我隻不過是他手下的一個解約普通員工。”
“誰?”陸晉聽到後半段猛然追問,他依然保持著微笑,但司默敏銳地感受到的他在那一瞬間的惱怒,大概是惱怒事情失去了他的掌控。迎著司默詫異的目光,陸晉察覺了自己的失態,於是掩飾道:“沒想到喬歧路這樣寡情的人竟然還會有戀人,聽你的意思他們還失聯過?”
“具體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司默假裝沒察覺陸晉生硬的態度回轉,回道。
“沒關係,我也隻是出於好奇。”陸晉微笑著說,他又恢複了先前那副溫柔的兄長姿態。
他們又聊了一些無關緊要的話題後,陸晉才起身離開。
儘管聊天的雙方至始至終都保持著看得出來的愉悅,但他們的實際心情都不怎麼美妙。
陸晉回到家就摔了一個杯子,心中對白越愈發嫌惡。在心情平複後,他撥打了某個電話,讓對方盯緊白越。
而司默雖然通過這次對話達成了自己目的,但心裡頗為不喜這樣虛與委蛇,自然稱不上心情好。
好在在這期間他有了一個意外的收獲:有一段時間裡,門口是有人站著的。
雖然不是偷窺者本人,但估計這與那位偷窺者脫不了乾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