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不夠,那就想辦法啊,欠了錢不能不還啊。”姓胡的商戶可沒楊成天的好脾氣,不客氣說道。
“辦法……我我也想過了……”吳浩天哭喪著臉說。
“行了行了,你這次帶了多少,就先還多少吧。下次記得把這次欠的一起還了。”楊成天皺著眉頭說。
吳浩天沒想著自己弄巧成拙了,原打算沾著盛宇的光,這次就不還了,結果還是不行。他拿出手機,分彆給兩家轉了一萬元錢,零頭說好下次一起還。
楊成天兩人收了錢,先走了。
吳浩天心情不好,這一次的關卡過去,下一次還不知道怎麼辦。
盛宇拍了拍他的肩膀:“行啦,走吧,咱們去打球。”
“我不去了,我要去蛋糕店,我女朋友今天生日。”吳浩天有氣無力說。
盛宇:……
女朋友,比打球更重要嗎?蛋糕……
盛宇轉頭問盛樂:“你想不想吃蛋糕?”
盛樂眼睛都亮了,自從在上次在學校門口的小店吃過一次之後,她就惦記上了。不過盛宇沒錢。
兩人追上吳浩天,跟他一起來到蛋糕店。吳浩天給女朋友訂的是一個足有三層的大蛋糕。盒子一打開,盛樂眼睛都直了。
盛宇低聲問吳浩天:“這個多少錢?”
吳浩天:“五百八十八。”
盛宇抽了一口冷氣,趕緊把盛樂拉過來了,低聲說:“這種大蛋糕,也就是好看,實際上一點都不好吃,還沒有上次你吃過的那種味道好。”
盛樂抬頭看盛宇,漂亮的眼睛滿是疑惑。
盛宇摸了摸兜裡的錢,又說:“我們還是到學校那邊去買吧。”
沒辦法,這裡的東西太貴了,他手上隻有今天出門時蔡八姑給的一百元。還不能一下子就用光了。
盛樂答應了。
在學校門口的小店買了蛋糕之後,盛宇又過了一把球癮,這才領著盛樂回家。
天已經黑了,快到機械廠小區門口時,盛宇發現他們身後跟著一個穿黑風衣,戴帽子的女人。
這季節已經不冷了,戴帽子的人少之又少。盛宇忍不住回頭多看了幾眼。
那女人見盛宇看過來,像是做賊,馬上轉過身去了。
盛宇愣了愣,心裡警鈴響了。抓住了盛樂的手,低聲說:“咱們快點走。”
兩人小跑著到了小區門口,盛宇鬆了一口氣。這一片是他的地盤,周圍都是熟人。看門的大爺更是老交情了,小時候沒少被攆著跑。
機械廠是老舊小區,近半的路燈已經處於退休狀態。路麵也不是外麵的柏油大馬路,而是十幾年前的水泥路,被汽車不知壓過多少次了,坑坑窪窪。
不過,這些坑窪對於盛宇來說,完全不是事,他閉著眼睛都不會踩錯。
當後麵傳來“吧唧”一聲時,盛宇回頭了。駭然看見不遠處的路燈下站著一個人,穿著齊到腳踝的風衣,戴著大沿帽,臉麵掩在光線的暗處。
盛宇著實驚到了,各種綁架勒索電影情節輪番在他腦海滾過。完全忘記了自己就是窮光蛋高中生。
他低聲對盛樂說:“彆回頭。”
盛樂一頭霧水,愣愣看著他。
盛宇手心裡都緊張得出了汗,悶著頭拖著盛樂往前走,仔細聽後麵的動靜,後麵的人的確確是跟著他們的。他們快,後麵的人也快,他們慢,後麵的腳步聲也慢了下來。
到了盛家所在的樓道門口,盛宇拉著盛樂閃了進去,摸到了靠牆放著的一根拖把,然後他把盛樂推到裡麵,自己則躲在樓道口的門邊。
腳步聲近了,那人看了看樓牌之後,正準備進去。盛宇突然竄出來,掄著拖把就抽!
“哎呀!”那人護著頭,驚叫了起來。
盛宇都要抽到人,一聽聲音,不對,怎麼像是個女的?
他收了手。
樓道口的燈早就壞了,就著外麵的光亮,可以看清楚確實是個女人,大概是被嚇到了,蜷縮著,索索發抖。
看樣子,比他還嚇得不輕。
盛宇問:“你是誰啊?”
女人不說話。盛宇打開了手機的電筒照過去。還真是的女的。看起來二十四五歲的樣子,穿著風衣,戴著帽子。
盛樂這時也過來了,盛宇正要把她往身後拉,突然聽到盛樂說:“是你。”
盛宇:……認識的?
那女的這時也站起來,“是我,我是原豔啊,你還記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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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宇不認識什麼原豔原方,既然是盛樂認識的,他還是把人帶進了家。
蔡八姑還沒回來,在冰箱上留了字條,讓他們自己張羅吃喝,她要等到八點多鐘,才能收攤。
原豔坐在沙發上,看起來局促不安。
盛宇倒了一杯熱水給她,然後在盛樂旁邊坐下來。
他覺得這女人有點怪,都進門了,還戴著帽子。麵對盛樂,也不像是一般老熟人的表情,有期待,有敬畏……反正盛宇形容不出來。
盛樂倒是淡淡的。
倆女人都沒說話,盛宇輕咳了一聲,問:“你是哪裡人?”
普普通通的一句問話,原豔卻像是受了驚嚇,手中的熱水都蕩出來了。
盛宇更覺得奇怪了:“你不是綿州人吧?”
原豔的手輕微顫抖著,低著頭說:“不是,我是襄宜人。”
“哦,那也不遠。”盛宇說。盯著原豔,又問:“你來找盛樂有什麼事嗎?”
盛樂也抬起頭,看向原豔。
原豔低著頭,毫無預兆,突然低低抽噎起來。
盛宇吃了一驚——這女人不會有病吧?
這念頭才出來,他就看見原豔突然跪下來了,仰著頭,淚水糊了滿臉,看著盛樂:“救救我!求求您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