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第 85 章(2 / 2)

林哲義回看霍蕪她,臉上悲戚有,但更多的是釋然和抱歉。

“你不要我了?你要跟淩若雪在一起?你不是知道她被人販子抓走過嗎?落到人販子手中,你以為她現在還是乾淨的……”

霍蕪話音未落,就被林哲義打了一巴掌。

清脆的響聲,不僅霍蕪震驚了,連林哲義也不相信得看著自己的手。他從來都沒有打過女生。

“對不起!”林哲義對霍蕪說。

霍蕪搖了搖頭,往後退,狼狽的臉上的布滿了陰狠:“你會後悔的!你們都會後悔!你們都會後悔的!”

她叫到最後,幾乎是聲嘶力竭了。

林哲義的心裡莫名有些害怕。但他並沒有叫住霍蕪。曾經的搖擺讓他犯下不可挽回的傷害,同樣的錯誤不能再犯第二次。

他已經無法放下淩若雪了。他父母跟淩家叔叔阿姨是至交,他幾乎是看著淩若雪長大的,看著她由一個白白胖胖的小娃娃長成了如今的靚麗少女。

淩家有哥哥有妹妹,比他們家要熱鬨多了。他泡在淩家久了,小時候也被雙方父母開玩笑,問長大之後要不要娶淩家妹妹做媳婦。

這個自然是要的。淩家妹妹又乖巧又可愛,他再找不出第二個比她有趣的了。從初中到高中,從懵懂到清晰,他一直在等。直到若雪考上與他同一所的大學。他向她表白了。

至於霍蕪,那是另一種感覺,他甚至不知道他們是什麼時候開始的。霍蕪在福利院長大,是他見過所有女孩中最堅強最勇敢的一個,明明人是那麼的嬌弱。

他把若雪介紹給霍蕪,兩個年紀差不多,性格完全不一樣的女孩竟然很快就成為了好朋友。他們三人經常在一起,做義工,陪孩子們做遊戲,去山裡援教。

那天晚上,霍蕪告訴他時,他完全懵了,不知道怎麼去做。朝夕相處,緊密無間的夥伴竟然告訴他,她愛他,很久很久了。

接下來的相處是那麼的尷尬。若雪什麼都不知道,跟以前一樣,走到哪裡都要叫上他跟霍蕪。

相對若雪的天真爛漫,沉默卻逐漸消瘦下去的霍蕪在在他心裡占得分量越來越重。他們終於在一次酒後越過了雷池。

但事態的發展就是這麼戲劇。若雪突然來了,該看見的不該看見的就這麼明晃晃攤在了她的麵前。

他永遠都無法忘記若雪那一刻的震驚,她沒有給他們說一句話的機會。

霍蕪一直都很善良,她要跟若雪說清楚。他還攔住了她,他覺得既然事情已經這樣,隻能繼續往前走。三個人世界終究是太擁擠了。若雪有極疼愛她的父母和哥哥,她會走出來的。但霍蕪卻什麼都沒有,隻有他。

想起那天晚上自己的冷漠,林哲義心如刀割。

人販子……

落到人販子手上,會遭遇什麼。他不敢往下去想。他看著長大的女孩竟然落到了那樣的境地,而他就是始作俑者。

他還能做什麼?哪怕是用餘生來贖罪都遠遠不夠了。

霍蕪一直沒有聽到追過來的腳步聲,她臉色越發陰沉瘋狂,眼淚線一樣往下落。衝進了房子裡,關上了門,她將自己縮在角落裡,手堵上嘴巴,狠狠哭。

這裡是她的世界,沒有人來,她可以儘情得想乾什麼就乾什麼。

這個世界就是這麼的不公平。有的人什麼都不用做,就可以擁有一切。有的拚勁了全力,隻能得到一點點。就是這麼一點點,也隨時都有人過來搶。

憑什麼?為什麼?

她明明這麼認真和努力,得到的卻不如人家的萬分之一。

她費了那麼大勁,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個可以依靠的人,卻轉眼就被人奪走了。

淩若雪她有這麼多,為什麼就不能給她一點點,為什麼還要來跟她搶哲義?她應該死的,應該半年前就死在人販子手上的!

為什麼她那麼好運?都落到人販子手上了,居然還能好端端回來?

是她努力不夠嗎?是她祈禱的不夠誠心嗎?她明明跟以前一樣啊,為什麼這一次會有紕漏?為什麼淩若雪還能活著回來?為什麼這一次不能如願了?

霍蕪哭著,又爬起來,在角落的櫃子裡扒拉出一個帆布包,拉開了,從裡麵拿出一樣東西。這東西用紅色綢布包裹著。

這裡是庫房,很少有人來。即便是有人進來看見了,她也不怕。大家手上都有這個,在福利院裡,大家都做過同樣的事情。他們都是被這個世界遺棄的人,隻有院長會保佑他們,會讓他們心想事成。

紅綢布包裹著的是一座黑色的人物雕像,礦泉水瓶子大小,雕刻的人眉目端正俊朗,微微含笑,頭上帶著皮帽,身上穿著馬褂。

跟她胸前掛著的銘牌上的人長得一模一樣。

雕像一拿出來,庫房裡的溫度像是驟降了。

但霍蕪分明沒有感覺到,她眼神瘋狂。半跪在地上,直接用自己的袖子在地上掃出一片乾淨的地,將紅綢布連同包裹的雕像一並放在那裡後,又將紅綢布的四邊拉得平平整整,這才將雕像矗立在紅綢布的中間。

她虔誠跪著,點了香,重重磕了幾個頭,看著黑幽幽的雕像,眼淚瞬間又出來了。

她手一背,擦掉了。咬破了自己的中指,看著血珠由自己的手指滴落到雕像上。幾乎是血滴落的瞬間就沁進了雕像裡。

“求院長再幫我一次,我不能沒有哲義的!讓淩若雪去死吧!讓她去死!隻要她死了,哲義就會回到我身邊!隻要淩若雪死了,您讓我乾什麼都可以……”

霍蕪跪在地上,虔誠祈禱著,月牙兒眼睛裡的甜美蕩然無存了,化成了瘋狂和惡毒。一道細小的光從她胸前的銘牌上流淌出來,進了黑色雕像的人物眼睛裡。人物雕像原本端正俊朗的五官像是活了過來。眼睛眯著,嘴角微微上挑著,露出了一抹詭異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