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第 103 章(2 / 2)

正想著這些,後麵有人笑了一聲。夕月回頭。

顧凱言從芭蕉樹旁邊走出來,月華映照在他身上。眼尾上挑,微微含笑。麵目堪比花盛開的瞬間,豔麗且蠱惑。

“這麼晚了,你還沒有睡啊?在這裡看什麼呢?”

他說,聲音輕緩低沉,猶如寂靜中大提琴的尾音,無端讓人生出眷戀和遐想。

盛樂眉眼淡淡,掃過月半草,指著旁邊盛開的小花說:“這是什麼花?”

顧凱言躬下身摘了一朵,放在盛樂的手心:“這是幽蘭,隻在夜間開花。”

盛樂看了看掌心的花。潔白的花瓣與她細瓷一樣的皮膚輝映,尤襯得眉眼如墨如畫。

顧凱言嘴角又上挑了幾分,漫不經心在花圃裡又撥了一根月半草,遞給盛樂:“夕月,這個比幽蘭更香。”

盛樂將花和草放在一起。她見識過盛宇睜眼說瞎話的本事。眉眼未動,問:“這又是什麼?”

顧凱言注視著她的麵孔,說:“這叫月半草,白天不起眼,晚上長得好,它能吸取月夜精華,釋放靈氣。”

盛樂眸子有些迷茫,似懂非懂,將花和草分彆放在鼻尖聞了聞,點了點頭,細白手指撚起月半草:“確實很香。”說著,就把月半草遞了過去。

顧凱言大手突然張開,包住了盛樂的小手。

盛樂眉頭輕皺了一下,一下抽回了自己的手。

顧凱言搖頭笑了笑,眉宇間無奈和寵溺並重,彎下腰身,對盛樂平視,桃花眼波光瀲灩:“夕月,我是你叔叔呀。”

盛樂抬頭看他。這人麵相生得極好,尤其凝視時,有一種讓人沉淪的欲望。但她對他並無熟悉的感覺,她也不太喜歡這種過於招搖的長相。。

“我不記得了。”

顧凱言眼中黯淡下來,站起身。居高臨下看著。女孩的頭頂就在觸手可及的地方,月光輕柔,在上麵鍍上了一層柔光。他手指動了動,還是沒有伸出去。

“沒事!慢慢來。”他溫和說。

盛樂往前走。顧凱言這棟彆墅的院子很大,白天看跟晚上看感覺完全不一樣。大理石砌成的溫泉池底下鋪著一層薄薄的銀沙。這是極其難得的煉器材料,還有右邊角落的雕像,手裡托著的居然是一塊黑曜石。

好東西可真不少。她印象中這分明是極其難得的。

她走著看著,依舊話不多。一圈轉完了。顧凱言說:“太晚了,早點睡吧。”

盛樂點頭,跟在顧凱言身後進了房子。到了房門後,顧凱言又回頭,笑靨如花:“晚安。”

“晚安。”夕月也說。

雖然說了晚安,但她睡得並不踏實。

不過第二天,她還是六點半起來,這是在上學養成的習慣。院子裡園丁正在修剪枝丫,她又把院子轉了一圈。這院子她原本不熟悉,但兩圈轉下來,她發現裡麵有許多東西她還是熟悉的。有的知道用處,有的僅僅知道名稱。

上午十點時,顧夕月的爺爺奶奶就來了。盛樂被從樓下叫下來,客廳中站著的兩位老人激動言於意表,尤其老婆婆,看見她時,眼圈瞬間紅了。還張開了雙臂,淚眼朦朧看著她。

盛樂才到一樓,就被人抱了滿懷。她不喜歡跟人這麼親近。

不過顧凱言正坐在沙發上微笑看著。她並沒有把人推開,任由老婆婆抱著哭訴。

老婆婆恨不得將她揉進懷裡。盛樂一直忍著,直到她自己鬆開。然後上下打量

“瘦了!也黑了。”老婆婆心疼說,將她鬢角落下的散發彆到耳朵後。

盛樂沒吭聲,她並不覺得自己瘦了黑了,實際上來中都的前一天,她就被盛夏拉著稱過體重,盛夏說,她比一月前胖了半斤,盛夏自己重了一斤。盛夏因此哀嚎了好一陣。

“你這孩子,怎麼就在突然在綿州下火車呢?”老婆婆淚眼朦朧問。

盛樂對此並無印象,是顧凱言告訴她。她原本是要從遼西到中都的,結果提前在錦州站下了火車,不知道怎麼就跑到公共汽車站了,就在那邊出了事。

“好了好了,夕月才找回來,你彆提這些了。”旁邊的老人家也如是說。

這兩位頭發都已經斑白,年歲上至少過了六十。但精神還不錯,聽說是坐飛機從遼西趕過來的,但看起來並無疲憊之色。

盛樂知道自己這時候應該叫爺爺奶奶,但她也不知道為什麼,這兩字眼始終卡在喉嚨裡出不來。既然叫不出,她索性不開口了。

老婆婆牽著她的手,在沙發上坐下來。跟坐在主位的顧凱言說話,問他什麼時候把人接回來的,盛家那邊都做了些什麼。問到最後,語氣都變得淩厲起來,氣憤填膺說:“這家沒一個好人!把我們夕月弄成這樣,居然還想著瞞天過海!絕對不能輕易放過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