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永傑的父親已經過世,家裡就他母親和妹妹在。淩若霜到時,飯菜已經上了桌。
蔣永傑邀請淩若霜上桌後,開了酒。
淩若霜來之前,就了解過了。遼西這裡很多生活習慣還是延續著過去五六十年代的風氣。家裡有客,女眷不上桌。
他笑著說:“阿姨和永玲呢?她們還在忙嗎?”
蔣永傑頓了頓,一笑後,放了手中酒瓶:“我去看看。”
廚房的聲音傳過來,依稀是蔣永傑在勸,蔣母聲音小,聽不清在說什麼。
淩若霜起身了,也來到了廚房。
蔣母坐在土灶前,仰著頭,猶豫說:“我們上桌,不好吧?”
“沒事,媽,淩大又不是外人。”
蔣永傑的妹妹蔣永玲看見淩若霜過來了,連忙站起來,紅著臉叫人:“淩律師……”
淩若霜衝她點頭微笑,一邊臉頰上的酒窩若隱若現。他原本長相俊朗,氣質卓越,一旦放低姿態,冷清沒了,更添溫文爾雅。對不諳世事的小姑娘有種致命殺傷力。
蔣母也站了起來,堆著笑說:“淩律師,你們去吃啊。”
淩若霜先誇讚一番,而後邀請一起上桌。蔣永傑也扯了扯母親。
蔣母局促擦了擦手。淩若霜退後半步,讓她先走,又微笑看蔣永玲。女士在先。等她們坐好後,他才坐下來。
蔣永傑將酒都倒上了。他離開中都已經有幾年了,遼西不比中都,這邊的私人偵探社幾乎無用武之地。他的店開了不到一年就以虧本關門。這次接到淩若霜的單子,算是他離開中都後最大筆的收入了。一單足以抵他過去幾年的收入。
所以,哪怕是知道有點難辦,他還是一口答應下來。
酒杯端上了,蔣永傑正要說話。蔣母又站了起來,訕訕說:“淩律師,你們先坐,我還有點事,馬上就過來。”
淩若霜還是頭一次遇見這樣的事情,目光跟隨蔣母,看見她進了後麵的廂房。
“淩大,來,我們喝!”蔣永傑說道。
淩若霜與他碰了杯,小抿了一口。說了一會話後,看著蔣永玲微笑,舉杯敬她。
蔣永玲的臉紅撲撲的。
淩若霜其實並沒有彆的意思,紳士風度於他本來就是自小的教育。尊重女性,尊老愛幼原本就是骨子裡的東西。這些隻需看他對母親和妹妹的愛護就知道了。
這些年職業習慣使然,見多了世事炎涼,便有些冷清了,讓人覺得不好親近。
現在他有心拉近與蔣家人的關係,光一張臉,就很讓人炫目了。
蔣母沒多久,就從後廂房出來了。
一頓飯吃得和樂融融。酒足飯飽了,蔣母和蔣永玲去收拾了。蔣永傑拉著淩若霜說話。他酒喝得有點多,說話舌頭都在打結。
“淩大,你放心,過幾天開放日,我絕對會帶你到鴻飛集團裡麵去看一看。”
淩若霜往後麵瞟了一眼,問:“開放日,是誰都能進去嗎?”
蔣永傑擺了擺手:“那是做夢!”
淩若雪想到今天清晨那幾個老頭老太的話,與蔣永傑這話是對上了。
“那什麼人能進去?”他問。
蔣永傑卻站了起來,捂著肚子,“淩大,我我去一趟廁所……”
話沒說話,人就跑了。
淩若霜一個人坐著。四處打量,蔣家這宅院在遼西很普遍,院牆圍著三間房,居中是客堂,兩邊廂房。樓上還有一層。宅院應該是新建沒兩年,門窗上的漆還是新的。
後麵是廚房,蔣母和蔣永玲在說話。兩人聲音都小,聽不清她們在說什麼。
淩若霜站了起來,過道對著的就是後廂房了。門開著,窗簾未拉開,裡麵很暗。淩若霜在門口站了一會,眼睛適應了光線。看見了裡麵的擺設。有桌子有櫃子,最角落的裡麵還有個神台,上麵供奉著一座雕像,雕像前還燒著幾炷香。
淩若霜原本要走,突然回過頭了。
這是他來遼西之後第幾次看見這類的東西?
他不能把一些東西簡單歸於宗教信仰之類,即便是宗教信仰,那也分了好壞。宗教信仰被居心叵測的人利用,也能產生可怕的破壞力。
廚房裡麵的人還在說話,蔣永傑也不可能這麼快就從廁所出來。淩若霜走進去了。
看清楚神台供奉的東西後,他倒吸了一口冷氣。一時間他都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拿出了手機,打開屏幕光亮,對著那雕像。
瞬間腦海轟隆一下炸開了。
鴻飛福利院鴻飛的雕像怎麼會出現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