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顏垂下眼眸,“當然隻是來送禮物,姐姐難過也是實話,更何況彆人不都說,夫妻吵架不記仇嗎?”
他端起桌麵上的茶杯,輕輕抿了口水。
訂婚宴上,這小姑娘怯生生,嬌滴滴,長著一副純欲清冷的模樣,說話卻是軟軟的,後來在衛生間裡,又豎起高牆,冷靜又克製的回懟許亦瀾。
真要說起來,他對她的印象還很深刻。
至少能把許亦瀾嗆得說不出話,她是頭一個。
他從旁邊取來了一根煙,單手點燃後,抽了一口,“所以?”
“所以,所以……”她所以了半天,所以不出個什麼來。
本來都想好了要說什麼,可真正看見陳書譯這張臉,所有的話都卡在咽喉裡,怎麼都說不出口。
看著小女孩被他嚇得支支吾吾,他笑:“這樣,你回去跟你姐說,我有空了會去聯係她,另外——”
他稍稍停頓,“我跟你姐姐的事,是屬於我們的事,感情一旦有外人插手,就會變質。”
意思就是,她今天來這,很多餘。
聞顏雙手緊了緊,點頭道:“好的,我知道了,那我先走了。”
陳書譯點頭,沒再過多回應。
*
上午十點,聞顏抵達了清樑長巷,今天接到的外拍任務是閨蜜的好友的室外婚紗拍攝,年紀跟她差不多大,二十一歲就結婚了。
對方已經化好妝在等她,一身淡綠色的婉約旗袍,燙著非常古典的民國卷發,坐在寥州非常具有藝術氣息的清樑長巷的石凳上,周圍來來往往的行人很多,但她們要的就是這種鬨市中透出來的煙火氣和光影。
“小倩,你看我,你這樣。”聞顏見對方擺了幾個姿勢都不對勁,便走上前教她怎麼擺姿勢。
川流不息的古巷裡,她穿著非常休閒的白T和牛仔褲,長長微卷的頭發綁起,露出那張精致絕美的五官,纖細又白皙的天鵝頸上掛著幾滴晶瑩的汗珠,未施粉黛的臉頰上也有些許的汗水,但絲毫沒有影響她的美感。
雙手抬起,黏著蘭花指,一隻手撫在圓潤的下巴上,眉眼媚態的望著遠處,仿佛要投過人群看向什麼地方。
僅僅就這麼個細小的動作,就引來周圍不少人的關注,就連新娘都忍不住說:“阿顏,你做什麼攝影師啊,長得這麼漂亮,不如做模特。”
“你到底看沒看呀?”聞顏笑著說,“我教了這麼久,你不會沒聽進去吧?”
“看了看了,但是你那眼神我學不來,太媚了。”
“沒事,你就照著來,我會找角度調光,實在不行,我會後期幫你p一下。”
“行。”
聞顏再次走到不遠處開始找角度拍照。
而站在對麵樓上的男人,目光直勾勾的盯著聞顏的背影,手裡拿著茶水,慵懶的靠在木椅上,透過窗戶眺望巷子裡那個彎腰找角度照相的女孩,抓起桌麵上的一把瓜子,放在手裡嗑著。
旁邊有人說道:“嗬,許少爺,您看什麼呢?看這麼出神?”
“看個狐狸精唄。”許亦瀾嗑著瓜子,擺出一副二世祖的模樣,看著對麵的人,“你瞅瞅看,是不是狐狸精?”
男人順著他的目光望去,看見聞顏,頓時眼睛一亮,“長得真正點啊,欸,不對,我特麼好像見過她!”
“哪兒見?夜場見啊?”他架著腳,斜眼看對方,“那她價格高不高啊?”
“哪兒跟哪兒啊,就那小女孩,學攝影的吧,前一陣替寥州拍了城市風光係列,拿獎了,然後有人去采訪,我去看了一眼,長得那叫一個嫩,聽說在他們學校,她被譽為十年內第一校花,說是十年內都出不了像她這樣的大美人。”
大美人?
許亦瀾瞥了一眼,確實美,腰細得跟楊柳似的,穿著個T恤都有股子魅惑感,路人路過都得回頭看幾眼。
不過他不感興趣。
收回打量,“你見誰不嫩?看見個女的就想上。”
男人‘嘿嘿’一笑,不知道許亦瀾是不是對聞顏感興趣,但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許亦瀾喜歡的是聞清韻,雖然聞清韻已經跟陳書譯在一起,但男未婚女未嫁的,誰知道後麵有沒有機會?
就他這副對聞清韻要死要活的模樣來看,應該不可能對彆的女人感興趣。
兩人就這麼坐著,大約下午三點多,許亦瀾的電話響起,他將手機拿起,就看見聞清韻給他發微信:【在乾嘛?】
【能乾嘛,在想你唄。】
【你能不能正經點?晚上有沒有空,陪我去喝酒。】
【又為陳書譯是吧?沒空!】
【今天還真不是為他,是因為那私生女的事,我媽說我爸有意送她出國深造,他當初說隻是給她一口飯吃,但我看著他對她倒是挺好。】
許亦瀾微微挑眉,嘴裡咬著煙,就這麼望著巷子裡的身影,唇角上揚,隨後打字:【怕什麼,給你出氣。】
幾個小時的拍攝結束,聞顏準備收工回去時,一抹身影攔住她的去路,她抬眸望去,看見了許亦瀾那張囂張又俊逸的臉,雙手插兜,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喲,拍攝呢?這不是小螞蟻,哦,不對,小蜜蟻。”
他笑笑著說:“我回去查了,墨西哥蜜蟻跟你挺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