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指揮著雲疏雨放下臟衣服,說道:“需要我們漿洗的衣物都是官爺的,仔細著點。”
雲疏雨連連說是,一臉懵懂地問:“嬸子,我看到有好多人呢,他們的衣服不用洗嗎?”
婦人沒有不耐煩,說道:“嬸子告誡你一句,在這個地方,不關自己的事就彆問。”
雲疏雨似懂非懂地點頭。
接下來就是沉悶的洗衣服時間。臟衣服一盆接著一盆,好像永無止境。這要是換任意一個十二歲的小姑娘過來,一上午就能把手洗廢掉。
雲疏雨雖然沒廢,但平日裡十指不沾陽春水的雙手也已經腫成紅蘿卜了。中午放飯的時候,她那手指連筷子都握不住,隻能用手抓鹹菜吃。
那模樣要多可憐就有多可憐。可惜的是,這裡的人沒有一個對她表達同情。他們用行動向雲疏雨解釋著何謂“麻木”。
下午的時候,雲疏雨一邊洗衣服一邊沉思。這些人的狀態很不對勁,和末世的人很相似。
末世的人長期活在生死邊緣,所以那些道德觀念,那些無謂的同情心早就不存在的。這裡的人中午還有雜糧饅頭吃,管飽,生命也沒有受到威脅,為什麼也會那樣麻木呢?
一個下午,雲疏雨艱難地和那位婦人一起洗掉了全部的衣物。
到了晚飯前,那婦人趁著周圍無人把守,說道:“我看你洗衣服很儘心,也是個挺實誠的姑娘,提醒你一句,彆把自己弄得太乾淨。”
雲疏雨秒懂,臉上卻還是懵懂無知,扮成一個乖巧的聽勸的小女孩。她想了解這位婦人的情況,可惜婦人不給她開口的機會,提醒完她就領她去吃飯,休息。
這一整天,雲疏雨都在洗衣服,遇上的人不是藤甲兵就是那位洗衣的嬸子,完全沒機會找個合適的人打聽消息。
到了晚上,雲疏雨被洗衣服的嬸子領去一個四麵漏風的窩棚。雲疏雨很迷茫,但嬸子扒拉了一堆乾草鋪在地上,倒頭就要睡。
雲疏雨不由問道:“嬸子,我們睡這裡?”
嬸子睜開一隻眼,麵無表情地說道:“你想去更好的地方睡也可以。”她指著壩上一處燈火明滅的房屋,“記得把自己弄好看點。”
雲疏雨懂了。她委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