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他一頭霧水。
雲疏雨道:“論心機謀略,我肯定不是你和寧遠澤的對手。可要說人的惡,能到達什麼程度,我可能比你們要了解。”
葉栩生的眸光微動。
雲疏雨緩緩道:“你一心隻讀聖賢書,見到的人也都看上去品行高潔,和你沒有什麼衝突。”
葉栩生神色怔忡,道:“也不是每個人都沒衝突。我至少見過一個人,為了自己的榮華富貴,想要置我於死地。”
雲疏雨搖頭,道:“他至少是有目的的。為自己謀榮華富貴並沒有錯。他隻是用錯了方法。”
葉栩生擰眉,問道:“你覺得她沒錯?你……”
“我沒覺得他對。生生,你要知道,每個人活在世界上,都是有最基本的需求的。如果這些最基本的需求得不到滿足,那也就不存在道德了。”
她有些滄桑,眼裡有著不符合年紀的哀歎。
“疏疏,你才十二歲,你都經曆了些什麼?”葉栩生很好奇小精怪的過去。
雲疏雨略微失神,心虛道:“你彆管我經曆了什麼。你們聖人不是說‘不因人廢言,不因言廢人’嗎?”
“嗯。有道理。可這些,和我的擔子有什麼關係?”
“那些村民為什麼莫名其妙對你我產生恨意,你知道嗎?”
葉栩生搖頭。
雲疏雨解釋道:“因為你們原本是一樣的。你的家境雖然好點,但也沒好太多,都隻是吃飽穿暖的水平。”
“嗯。我或許好在,還有餘錢可以去學堂。”
“對,你隻是去學堂。十裡八鄉能去學堂的也不止你一個,所以平日裡,大家對你沒有太多距離感。但現在不同了。”
“我還和以前一樣啊。”
“不一樣了,生生。你看村中壯年男子都不得不去上戰場,隻剩孤兒寡母,老弱病殘。他們的日子會越來越艱難熬。但你不僅不用自己去,而且可以讓嶽家和父親也不用去。從你回來的那一刻開始,在她們眼中,你已經不是村中的少年郎了。”
葉栩生有了一些明悟,卻不是很明白。
雲疏雨耐心地說道:“說得好聽點,是她們覺得你和村裡人不是一個階層了,她們高攀不上。說得難聽點,她們見我們兩家還好好的,一家能團圓,他們心底有怨氣,見不得我們好,心裡會想憑什麼他們好好的,我們就要忍受這種生離死彆的苦。你等著吧,今天隻是集體仇視,明天可能就不止這些了。晚上要警醒一些。”
“真的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嗎?”葉栩生不敢相信。
“拭目以待吧。或許你親自體會一下,良民如何變壞人,你才能知道自己的擔子有多重。”
雲疏雨一眨不眨地望著寧遠澤離開的方向,心中對寧遠澤的陰險又多了一分體會。
村民們本就是看著葉栩生長大的,即使對葉栩生能留下來這件事存疑和略微的有點嫉妒,但絕對達不到仇視的地步。
寧遠澤一定拱火了。
*
九月初三。
這是葉栩生畢生難忘的又一個夜晚。
白日裡,葉栩生已做好準備,明日就會帶著兩家人北上,經建康入無雙國。
雲疏雨和他講“人性能有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