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盈拿出搪瓷茶缸,提起暖瓶,給母親倒了點水,語氣不慌不忙:“咱們三個人分了三畝九分地,我好好種地,糧食夠咱娘倆吃的。”
“再說了,父親他的手藝,我可是學了不少,我可以當咱們黃土村第一個女木匠,總會有人願意用我的,掙點錢咱倆隨便花。”
她說的輕巧,心裡卻也是這麼想的。
她不是不能吃苦的人,隻是平時被父母保護的太好,沒有吃苦的地方罷了。
現在她已經長大成人,父親不在了,就算再累再苦,她也會照顧好母親。
“唉,不是這個。”
劉桂蘭搖搖頭,撥開額前已經有了白色的碎發:“你大姨給我捎信了,說咱們家這樣,容易遭人欺負,她準備讓你表哥過來,幫襯一下。”
說完,母女倆都沉默了。
這件事,沈盈是不知道的,母親一定是一個人想了很久,實在沒有辦法,才告訴自己的。
他們家跟大姨家不在一個村,來往很少,關係不鹹不淡的,但是那個表哥,可是個出了名的混混,一點也不正經。
大姨這是看他們孤兒寡母,來占便宜來了。
誰不知道,沈木匠手藝好,家裡的家具都是自己親手打的。
雖然住的房子破破爛爛,但這一屋子的家具,可讓人眼饞的很。
彆說大姨他們,呂文柏跑了以後,村子裡心術不正、時不時想來順點家具的人,也不是沒有。
前幾天西邊的張大嬸問他們借了兩把木椅子,這眼瞅著是不打算還了。
“媽,不用怕,來了就打出去。”
沈盈很討厭這個表哥,門都不會讓他進。
“可是......”
劉桂蘭還想說些什麼,隻聽柵欄門‘吱呀’一聲,有人來了。
沈盈心裡咯噔一聲,馬上放下筷子,起身朝外麵看去。
天已經擦黑,他們村還沒有通電,天又冷,這個時間,大家應該都閉門不出才對。
沈盈有些後悔,應該早點把門閂上的。
“表妹,二姨,在家不?”
沈盈還沒後悔完,表哥張慶和那囂張的聲音就傳過來了。
“盈盈,怎、怎麼辦?”劉桂蘭膽子小,此時說話都直打顫。
“媽,不怕。”
沈盈一咬牙,抄起門後邊放著的鐵耙子,從堂屋出去了。
劉桂蘭看見了,嚇的不得了:“盈盈,要小心啊!”
天色昏暗,看也看不清,張慶和是中午喝了點酒,一時興起走過來的,手裡什麼也沒拿。
冷不丁的被一耙子耙過來,直接就倒在地上了。
緊接著屁股上又被補了一耙。
“哎呦!沈盈你個......”
“哎呀,是表哥?你沒事吧!”
沈盈直起腰,把耙子往地上一杵:“對不起啊表哥,我以為又是哪個小偷上家裡來了,實在是對不起啊。”
沈盈的聲音軟糯,透著抱歉:“表哥你怎麼樣?能站起來嗎?”
張慶和本就有點醉,腳步不是很穩,又被耙子傷了點筋骨,此時哎呦哎呦的,那是半點也爬不起來了。
沈盈看他真的起不來,就放心了:“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