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次日清晨, 鬱薇的腦子還有點昏昏沉沉的, 迷迷糊糊的躺了一會兒之後,才醒了過來。
她發現自己被季馥宜抱在懷裡, 抱得還很緊。
這從未出現過的情況,讓鬱薇的腦子更混亂了。
從來都是她抱著彆人睡覺,還從來沒有人抱著她睡過……
不過,季馥宜身上軟軟的,還有好聞的香味,將她整個人摟在懷裡, 感覺好像還不錯。
所幸鬱薇還記得自己起這麼早的原因,她和宋芷林約好了八點要開視頻會議。
宋芷林昨天發消息跟她說, 她那邊已經做了一些訪談調查, 這幾天便會有一期報道要播出。
鬱薇小心翼翼的從季馥宜懷裡鑽出來,去浴室洗漱, 心中始終覺得有些怪怪的。
站在浴室的鏡子前,鬱薇終於知道她為什麼覺得哪裡不對勁了。
她的脖頸上,有一處明顯的咬痕,更彆提鎖骨上形形色色的吻痕了。
昨夜的情景在腦海中浮現, 鬱薇的臉一下就紅了。
她一個alpha, 被自己的omega這樣那樣也就算了, 做到最後,她還不爭氣的抱著季馥宜的肩膀,不受控製的流了幾滴淚。
季馥宜還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眼角眉梢皆是笑意, 說:
“我怎麼覺得,你也挺像o的呢?”
鬱薇想說點什麼反駁她,說出口的話卻全是軟綿綿的音調,沒有了一點氣勢。
平日裡充滿威壓的薄荷味道變得又甜又膩,反倒被季馥宜身上的冷香壓住了,季馥宜落在她身上的吻,帶著點啃噬的意味,讓她忍不住抱住季馥宜的脖頸,貼上她的身體。
一想到昨天的情景,鬱薇就覺得自己的腦子一陣發熱,又羞又氣的感覺讓她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她想怪季馥宜亂來,可事實是她也很享受……
事情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
鬱薇的臉從耳朵一直紅到脖子,她打開浴室櫃,從裡麵找到抑製劑,剛想不管不顧的噴上一通,卻又想起了昨夜是怎麼開的頭,默默將抑製劑放了回去。
鬱薇換過衣服,站在鏡子前,略微整理了一下儀表,打算出去跟宋芷林開會。
她看著鏡中的自己,一切都好,就是脖子上的吻痕有些引人注目。
宋芷林自然不會多問,但她就是有一種說不出的害羞,不想讓彆人看見這些痕跡。
鬱薇在那些吻痕上打了一層遮瑕霜,看看鏡子,覺得不太滿意,好像還是能看出來,於是又打上了一層粉底。
好像還是不行……
鬱薇發現往自己的脖子上抹了好幾層遮瑕和粉底,都沒有辦法遮住那些吻痕的時候,內心是有點崩潰的。
她好想衝出去搖醒季馥宜,問問她到底是怎麼想的。
你又不能標記,乾嘛咬我啊!
鬱薇實在是想不出彆的辦法了,隻好將攝像頭的美顏效果開到最大,指望科技磨皮能救她一命,把這些奇奇怪怪的吻痕消弭於無形。
宋芷林剛一打開視頻,就被鬱薇嚇了一跳。
她再三確認了一遍賬號,確實是鬱薇沒錯,隻是這個十級磨皮效果,加上夏島熱烈的陽光,她都快看不清鬱薇的五官了。
“薇薇,今天這是怎麼了?”
宋芷林看著視頻,總覺得自己有種在看女主播的錯覺,不由得問道:
“軟件設置調錯了嗎?”
她正想教鬱薇怎麼把設置調回去,就看見鬱薇擺了擺手,一臉鎮定的說:
“沒有,我來夏島曬黑了,開個美顏,免得嚇到學姐。”
宋芷林:“……”
這個理由真的好莫名其妙,不過她也沒有深究,而是先發了兩個文檔給鬱薇,接著打開自己的工作計劃本,看著上麵列出的事項,有條不紊的跟鬱薇說起訪談報道的事情。
上一次,鬱薇跟她說顏殊是她們這群人裡的小靈通後,宋芷林就去加了顏殊的好友,想問她能不能做個訪談。
顏殊最開始劈裡啪啦發了幾條凶巴巴的語音給她,她不論說什麼,顏殊都是那副拒不配合的樣子。
她本以為這條線算是斷了。
她和顏殊雖然以前關係匪淺,但到底有些尷尬,她不可能為了自己的工作,去讓顏殊做她不願意做的事。
沒有辦法,宋芷林隻好發語音給她,語音溫和的說:
“既然你不願意就算了,我沒有想勉強你做什麼,事到如今,我們能同在一座城市已經很不容易了,沒有必要再鬨不愉快。”
“殊殊,今天打擾你了,實在很抱歉,有時間的話,想請你吃頓飯賠罪。”
宋芷林說完這番話後,就沒再抱什麼期待。
沒想到她通宵加班之後,卻發現顏殊給她發了一條留言,問她在哪裡吃飯。
宋芷林挑了一家餐廳,本想和顏殊吃個晚餐,但顏殊卻打來了電話。
她剛一接起電話,就聽見了顏殊的聲音。
顏殊和許多年前一樣,依舊是那種嬌蠻的語氣,說:
“我現在就要吃飯。”
宋芷林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下意識的哄道:
“好好好,現在就吃飯,我過去接你?”
她說完之後,顏殊和她都愣住了。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一陣長久的沉默,久到宋芷林以為顏殊掛斷了電話。
她不知道顏殊到底有沒有掛斷電話,但她卻發現自己連拿起手機看看顏殊掛了沒都做不到,她似乎沉溺在某種幻象中,一時不願意醒來。
過了不知道多久,她才再次聽見顏殊的聲音。
顏殊的聲音很輕很輕,說:“那你來接我吧。”
這樣的聲音,不可能出現在十六歲的顏殊身上,十六歲的顏殊永遠驕傲,永遠蠻不講理,絕不會有這樣示弱的時刻。
那一刻,夢境應聲而碎。
宋芷林想起那一天,那一點短暫的懷念,不由得搖了搖頭,將思緒從顏殊身上拐回來,重新回到了工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