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彤不由心臟噗通直跳,然後輕手輕腳飛快下樓。
剛到門口,就見秦銳澤滿身是雪立在雪地之上,四周絲毫沒有他過來的痕跡,不難看出他已經在這等了很久很久。
葉彤心中一悸,急忙問道:“你來多久了?怎麼不早點叫我?車呢?車在哪裡?”四處扭頭找車,卻不留神,被靜立在旁的秦銳澤一把拉了過去。
他的頭發許久沒有修剪,黑色的碎發散落到眼前,那雙眼睛像一團烈焰燃燒,其中藏著不知道多少話語。葉彤感覺自己現在猶如一隻獵物,被圈禁在他的領地之中。
他的氣息鋪天蓋地,一瞬間將她籠罩。
帶著一點酒味,縈繞全身。
這時的他不像孤狼,更像是一隻禿鷲,勢在必得盯著眼中的獵物。
即使如此,他也記得小心護著她,不讓她吹到一絲風雪。
兩人目光相撞曖昧極了,葉彤忍住臉上發燙,硬著頭皮吞吞吐吐問:“你,你喝酒了?”
秦銳澤卻隻是緘默不言,不動聲色俯瞰她,眼神晦澀難辨。
她好像讀懂了,又好像沒有讀懂。
終於,他俯身與她平視,拂過她的臉頰,將她臉上飄落的飛雪抹去,葉彤有那麼一瞬間的失神,抖著沾上飄雪的睫毛,麵色酡紅。
秦銳澤卻眼神漸深,再次替她掃去睫毛上的雪花,眼裡洶湧的情緒卻更加分明了。
兩人好似被世界遺忘在這角落。
四周寂靜無聲,葉彤隻聽到自己的心跳“咚”“咚”“咚”,她感覺自己的心快要控製不住跳了出來,忍不住後退一步想要離開他的禁錮。
卻見對麵那人周身氣壓更低了,抵著她寸步不讓。
葉彤想退卻又不敢,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麼。明明喝醉的是對麵這人,但她卻喉頭乾渴如墜雲間,好似自己也喝醉了一樣。
“這是我今晚第二次過來了。”對麵終於說話。
葉彤恍然:“今天那人是你?”她就覺得大領導做事不至於那麼拙劣。
“是我。”他一向深邃的眼眶變得通紅,不知是醉的還是凍的。他眼底微暗,趁著醉意一股腦發泄出來。
“那天你拒絕我後,我想了很多很多。”
“我知道自己有很多問題,我不夠溫柔、不夠風趣、不夠陽光、不夠體貼……可是我還是想知道,你到底是因為哪點不想跟我在一起。”
“我不想強迫你,也不敢要求你一定要跟我在一起。我就想知道,你到底覺得我哪裡不好?”
“或者說……如果我改的話,我們還有可能在一起嗎?”秦銳澤說出他這一生最卑微的祈求。
如果沒有喝醉的話,他這輩子都不可能說出這些話的。
他的理智、他的自尊、他的驕傲,絕對不允許自己這麼不體麵糾纏。
可是,他真的沒法理智。
在他看到她厭惡的那一眼後,他就知道他沒有辦法體麵退出。
死,他也想要死個明白。
葉彤怔怔,對麵的他陌生又孱弱,一點都不像平時殺伐決斷秦隊長,她不由有些心疼:“我不——”我不是,我沒說過這些話。
還沒說完,卻被秦銳澤一把捂住嘴巴。
“算了,我知道,你彆說了。”他不想真的從她口中聽到拒絕的話。
他隻是借著酒精,讓心中那絲想望不斷萌發、壯大,但是他內心是知道的,自己隻是去尋求那萬分之一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