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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夢中,枕頭下的手機嗡嗡震動了很久。
其實在第一次響的時候,徐知睿就迷迷糊糊有了點知覺,但是拜謝回所賜,他算是練成了雷打不動,任由機器震得他腦仁發麻,就是不去碰。
反複震動了幾次,一次比一次短,然後突然就安靜了。
……有點奇怪。
不是謝回的風格,他的話應該會連續打十幾個,並且每個都要打滿到係統給他掛斷。有時候為了騷擾自己,他還會一邊給自己撥電話一邊乾彆的事情,主打兩不耽誤。總之,他絕對不是打著打著突然會良心發現感覺自己打擾了彆人的人。
他躺了幾分鐘,越想越好奇,終於舍得把手機摸出來。按量之後被突然的藍光刺得眼睛發酸,揉了好一會兒睜開,終於看清了提示上的名字。
徐知睿猛地坐起來,看了看時間,發現最後一通電話已經是六分鐘前了。按照網絡上回消息的定義,他這時候已經算是‘輪回’了。他很忐忑地點開了聊天框,因為刪過一次,所以聊天記錄都不在了,界麵很乾淨,隻有一條係統提示。猶豫了半天,還是回撥了過去。
隻響了兩三聲,對麵就接了。
界麵變成通話時間計時,但是沒有聲音。他沒辦法,先開口道:“怎麼了?”
屏幕上的秒數往後跳了八下,才聽到對麵的女孩說話:“你真退役了?”
“昂。”徐知睿居然有點開心,他覺得她還挺在乎自己,於是拿著手機又睡到回去,“……對呀,打著沒什麼意思,正好我家裡人也更想我讀書。”
那邊又是很長時間的沉默。
他聽著聽著,突然感覺不對經,把聽筒模式改成了揚聲器,把音量調拖到了最大。於是他聽見了顫抖著的哭泣和克製的呼吸,很輕很輕。他不敢戳破,裝作無所謂的打哈哈,“怎麼了,不好嗎?”
孟麒不知道怎麼說。她都覺得自己是個神經病。她一整年都沒哭過了,季後賽輸了沒哭,常規賽輸了沒哭,冒泡賽輸了也沒哭。隊友走了沒哭,教練罵人也沒哭。但是為什麼一個咬牙切齒恨了這麼久的對手走了,她要這麼失落難過呢?
其實就不應該打這通電話。
理智告訴她,她應該若無其事的說沒事,隨便問問,然後掛掉。但是她又不舍得說——她還是貪心,她知道自己沒有權利左右他的選擇,可還是不願意接受這個結果。
“……嗯,正好我明天就回國了。”徐知睿已經切到航空APP訂機票了,“方便見一麵嗎?”
孟麒掐青了一塊大腿,才自以為天衣無縫的答應了:“可以啊。”她又把手機放遠了偷偷吸鼻子,過了一會兒才鼓起勇氣,“我是有話想要和你當麵說。”
“嗯。我飛機落地要……嗯,應該是國內明天淩晨,那就後天吧。後天我回S市了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