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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集會附近的派出所中配合著走完流程,又提交了部分相關證據後,陶溫煬終於得以重新恢複自由活動。
“等久了吧?”
陶溫煬離開辦公室來到大廳,看到坐在休息處靜靜等待自己的程淼,不由得垂下眼睫,語氣無奈地笑道:
“淼淼,抱歉。都是我拖累了你,害得你在生日這天還遇到這種事。”
若不是受到自己的黴運影響,程淼這會兒本應該還在集會裡無憂無慮地遊玩的。
陶溫煬心底隱隱有些愧疚,但凡是出門在外,他就從沒順利過。
雖然實質上盜獵小隼的人並不是他,當時小隼主動尋找的人也不是他,但陶溫煬卻始終覺得——
如果不是因為有他在場,或許小隼都不一定可以掙斷細繩逃出來;就算它依舊逃出來了,它最開始也不一定會往他所在的這個方向飛,以至於讓小隼纏上了程淼,引發了後續情節。
數萬種可能中,他總是會接觸到那個概率最小、本該是最難以出現的可能。
並且,最終選擇報警、決定摻和進這件事的人也是陶溫煬他自己。
沒有人可以替他做出抉擇。
明知道做下這個決定之後會引起一係列麻煩事,但陶溫煬卻還是義無反顧地這麼做了。
若是他當時選擇了妥協,或許現在他們依舊還在集會中自在地遊逛著——就像外麵那些最普遍的遊客那樣。
陶溫煬比誰都更希望今天的行程不會被打擾。
可不管是出於公義還是出於私心,在明知麵前的人是一個虐待鳥禽的盜獵者的情況下,陶溫煬做不到坐視不管,也做不到勉強程淼將小隼交出去以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所以事情發展到這一步,陶溫煬真的無法在麵對程淼時不感到愧疚。
雖然他已經儘量減弱了程淼在這次事件中的存在感,但可惜……程淼因為與自己太親近還是不可避免地被牽扯了進來。
剛才自己在走流程的時候,程淼也被警員請去問了幾句話,之後他還一個人在大廳裡等了自己那麼久。
人生地不熟的,也不知道程淼心裡會不會害怕。
“乾、乾嘛跟我道歉啊……”
此時聽到陶溫煬的話,程淼心中卻是止不住地感覺有些發虛,隻見他的眼睫如蝶翼般地快速扇動了幾下,跟著聲音囁嚅地坦白道:
“明明…明明其實是我拖累了夫君……西西它也是特意來找我的。”
是因為他遠遠地聽到了西西的求救聲,之後用神識隔空切斷了西西腳上連接著棲杆的棉線,又弄壞了關住西西的鐵籠子,西西才得以成功逃出來。
但程淼當時想要解救西西也隻是一時意氣,他根本沒想過後續要怎麼辦。
如果程淼還是在仙界的話,弱肉強食,他就算當著攤主的麵砸了他的鳥籠子,攤主也肯定一句話都不敢說。
但這裡並不是仙界,而是規矩繁多的人界。
程淼知道在哪裡就要守哪裡的規矩,偏偏他對於人間的規矩又是兩眼一抹黑,根本不了解。
所以看著那個損毀了西西的家之後,還綁架虐待了西西的攤主在自己麵前顛倒黑白的無恥模樣,程淼當時儘管生氣,一時之間卻也不敢輕舉妄動。
程淼知道,在自己不了解規矩的情況下隨便動手是很容易好心辦壞事的,說不定人間的某條規矩就能夠保護到那個攤主。
於是他最後便隻乖乖待在陶溫煬懷中旁觀,很理智地沒有再乾預其中。
所幸,夫君他果然博學多才。
甚至都不用動武,隻是坐在那裡隨便說幾句話的功夫,夫君就不費吹灰之力地將令他感覺分外棘手的事情給順利解決了,還叫人來把那個可惡的攤主給抓走了。
單看著那攤主最後關頭驚慌失措、在地上東滾西爬的狼狽模樣,程淼就替西西感覺解氣的很!
至於陶溫煬所擔憂的程淼可能會感到害怕的事,那更是完全沒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