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堪言話音落下之後,整個化妝間內陷入了寂靜。
洛許微微皺眉的看著眼前的玫瑰花,側過身先把手裡端著的提拉米蘇放到了化妝台上。緊接著他拿起了剛剛被陸堪言放下的那個牛皮紙袋,打開後遞向陸堪言。
“放進去,然後你可以走了。”洛許道。
陸堪言輕笑了聲,倒也不意外,要是洛許真的伸手接了他才會覺得意外。
把紅玫瑰再次放進了牛皮紙袋後,陸堪言看著洛許毫不猶豫的封上了袋子、然後擱到了化妝台上。
陸堪言幽幽歎了口氣:“那我出去了。”
“不送。”洛許拉開化妝台前的椅子,坐下之後開始吃蛋糕。
……
江城自從開始降溫後就沒有反彈過,天氣越來越冷。
不過劇組拍戲需要的節氣和現實裡對不上是挺正常的事,整個《青門引》劇組又接著拍了大半個月的夏天戲,快要到十一月的時候,服裝組才給演員們換上了厚一些的戲服,劇組開始拍攝深秋和冬天的劇情。
服裝變厚後的第一場戲是洛許、陸堪言和沈就雨的。
說起來,沈就雨自從那次在洗手間被洛許和陸堪言連續上手揍過之後,整個人都老實了不少,這段時間裡彆說是趁著拍戲動手動腳,就連開始那段日子那種老是掐著點到片場的行為都收斂了。作為導演的方謹行不知道其中實情,還以為是那天早上他把沈就雨從衛生間裡挖出來後、沈就雨被他吼得識趣了。
“等會兒要怎麼在棋盤上落棋子,順序都記好了吧?”方謹行拿著厚厚的劇本,對洛許他們道。
這場戲拍的是季玟意外知道伍佑淵的真實身份之後、伍佑淵邀請他到皇宮裡玩、然後在禦花園裡和進宮的明近清撞上了的場麵。
季玟在很早的時候就開始苦練棋藝,隻因為人人皆知攝政王明近清愛好甚少、唯獨最嗜下棋,後來還沒有和明近清對上的時候,季玟就用自己高絕的棋藝成功和女主宴音成為了好友。同時也人人皆知聞霽公子琴棋書畫、君子六藝樣樣精通,其中他最是好棋,伍佑淵剛剛在季玟麵前掉了馬正是心虛他怨怪自己的時候,便臨時抱佛腳的苦學了他原本並不喜歡的圍棋,在季玟應邀進宮之後,伍佑淵便帶他到了宮中風景最好的禦花園、擺了棋盤要跟他下棋。
而事實上季玟並不喜歡圍棋,隻是為了報仇才籌謀著苦學,靠的主要是先天天賦和後天咬牙的努力。他原本和伍佑淵相談甚歡,有一點原因就是伍佑淵並不擅長文縐縐一類的東西,也不會一見他就拉著品茗作詩看畫。季玟在當下很是無語,但也沒有什麼拒絕的理由,就還是並不怎麼用心的和伍佑淵下起了棋。
一個不用心、一個不擅長,一局棋硬生生拖了快一個時辰,看上去還挺勢均力敵。正是這個時候,明近清進了宮找伍佑淵,名義上是說有事相商、實際就是告知一下伍佑淵他接下來要做什麼事、伍佑淵在其中需要扮演什麼角色。
……
即將進入十一月,戶外拍戲的時候有風吹過,冷意幾乎要透過衣服鑽進身體裡。
新的一場戲,四麵八方的攝像機都已經進入了拍攝中的狀態。而在鏡頭聚焦的視野裡,擺放在石桌上的棋盤已經落好了不少棋子,意味著棋局已經進行了不短的時間。
洛許演的季玟依舊是一身白衣、不過現在在最外麵披了件較厚的白色披風,披散的黑發原本被梳理得整整齊齊,風一吹過就淩亂了幾分。
洛許往棋盤上落了一顆黑子,收回手時自然而然的將吹到臉頰上的發絲捋到了而後。
演傀儡皇帝伍佑淵的沈就雨深思了會兒,然後謹慎的、在離洛許落下的黑子比較遠的地方放了一顆棋子。
“阿霽,你冷不冷?”沈就雨開口道,“你的臉色怎麼這麼白,我還是叫人給你拿個手爐過來吧?”
洛許一邊往棋盤上放棋子,一邊淡淡開口道:“用不著,我不冷。”
沈就雨剛要繼續說話,演皇帝身邊小太監的演員就進入了攝像範圍,尖著嗓子道:“陛下,攝政王殿下進宮了,正往禦花園這邊兒來呢。”
“他怎麼又來了。”沈就雨咕噥了句,很不滿的樣子。
洛許輕笑道:“陛下不喜歡攝政王?”
“你怎麼又叫我陛下,我都說了你我是好友,不要那麼見外,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叫我阿淵不好嗎……還是說,你還在怨我瞞了你我的身份?”沈就雨苦著臉說。
洛許搖了搖頭:“這是在皇宮裡,還是守著規矩些吧。日後若是在宮外相見,我就不與陛下客套了。”
沈就雨便高興起來:“那好,這可是你說的,趕明兒我就約你踏青去。”
“這都快入冬了,上哪兒踏青去?”洛許啞然失笑。
沈就雨正要繼續說話,卻又有太監宮人傳聲道:“攝政王殿下覲見!”
陸堪言依舊是一身滿是肅殺凜冽之氣的黑衣,看著和之前的服飾沒有什麼差彆。
他沒有行臣子禮,而是微微一拱手叫了聲“陛下”便算是拜過了。
沈就雨語氣勉強道:“攝政王來啦,平身吧。你有什麼事嗎?”
陸堪言收了手,看向洛許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