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狐狸(1 / 2)

吾凰萬歲 煌夏 4948 字 3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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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閣中的炭火越燒越旺,但氣氛好似在蕭啟與沈儀華兩人之間凝滯住了。

咫尺之距,四目相對,誰也不肯相讓。蕭啟的目光落在麵前這張絕美的容顏上,相比較方才同他做戲的喜怒嗔,此時這般拒人千裡的冷更像是她的本來麵目。

這樣的清冷從容,波瀾不驚背後到底是真無辜坦蕩還是……

蕭啟隱隱開始懷疑自己判斷,但轉瞬就覺得不可能,他的判斷不會錯!無論是當街傷人,還是與裴珩的糾葛,甚至那管教的死,怎麼看怎麼蹊蹺。一件或許可以說是巧合,可這樁樁件件她都牽涉其中,他不信世上會有這麼多的巧合!

見幾次交鋒都從她這裡找不到一點突破口,蕭啟轉瞬便改了主意,狐狸狡猾得很,尤其這玉麵狐狸,還是得慢慢來。

“這哪的話,什麼天家法度,什麼草菅人命的,月奴娘子未免言重了。”他轉了話鋒,說著往身後闌乾上一靠,“本王是那等不懂得憐香惜玉的人麼?不過同你逗逗趣兒罷了。”

沈儀華沒什麼表情地說:“深更半夜的,將人從榻上喚起來,又是哄騙又是威脅的,九殿下這逗趣兒的法子還真是與眾不同。”

蕭啟聞言一笑,“怎麼?擾了你睡覺不樂意了?”

“妾怎敢呢。”沈儀華淡淡道,“能侍奉殿下是妾幾世修來的福氣,妾感恩都來不及。”

“又裝!”蕭啟懶懶地晃了晃長腿,“就不能同本王好好說說話?”

“能呢,殿下請說便是。”

沈儀華又恢複那副乖順的表情,微垂首,因著前麵倉促過來,長發隻匆匆挽了小髻,銀釵斜插在發髻間,額間的碎發在燈影裡映出絨絨的影子來。

蕭啟瞧著有些恍神,反應過來,輕咳一聲才問:“你說你是楚地人氏?”

“是。”

“本姓什麼?”

沈儀華道:“姓沈。”

“哦,姓沈啊。”蕭啟六合靴踩在榻尾的雕花尾凳上架起腿,雙手枕在腦後,說:“月奴這個名字不好聽,你的本名是什麼?”

沈儀華並未回答,隻說:“賤名不堪,福薄多災,自家中出事後便舍棄了。”

蕭啟沉吟了片刻,道:“月華若夜雪,見此令人思。莫若叫月華,沈娘子可願意?”

沈儀華心中不由一顫,虛虛實實的竟沒想到這個‘華’字又由眼前這人給了自己。

當初阿耶與阿娘感情好,成婚後一直未納妾,自然也就沒有庶出的子女。阿娘生下阿兄之後身子恢複的不好,所以阿兄六歲上能跑能蹦了,阿娘才有了她。那時候阿娘芳辰已經三十有五了,遂聊起來總自嘲說自己老蚌生珠,“誰料你阿耶這個老不正經的,他也拿這話笑我,還給你取了‘明珠兒’這個小字。”

家中一直喚她‘明珠兒’,直到五歲那年翻牆遇到那個人。

大約是在一個春和景明的午後,前塵往事沈儀華現在回想起來都有些記不清了。

他那個時候好像有很多閒暇,偶爾有公務忙,也多是讓人搬到園中的一處水榭中,在處理完後便很有興致地一麵臨窗寫字或者作畫,讓儀華在旁念詩給他聽。

“還君明珠雙淚垂,恨不相逢未嫁時。”儀華拖著長長的尾音將那首《節婦吟》念完,隨後驚喜呼道:“咿!明珠!這裡有我的小字!”

她從椅子上跳下來,捧著書本跑到那人身邊,全然忘記了先前內侍叮囑她不可隨意打擾太子殿下的話。而且在沈儀華小小的見識裡,那人是自己的老師而並非什麼太子——他說他學問好,問儀華願不願跟著他讀書,儀華便老老實實磕頭行了拜師禮。

“瞧,是我的小字!”她開心地嚷著,並用手指給他看。

“果真是明珠兒的小字。”他停下手中的筆,溫煦笑著應她,隨後哄她說:“那明珠兒今日可以將這首有你小字的詩默下來嗎?”

儀華重重點頭,隨後又興趣盎然地問:“那你的字是什麼?我來找找這裡有沒有。”

他揉了揉她的發頂,隨後潤筆在紙上寫下了個“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