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點火(2 / 2)

吾凰萬歲 煌夏 4050 字 3個月前

“這是先太子在昭寧九年最後一封上奏聖人的折子中的話。”蕭啟說,“是在東宮自焚之後,由錦衣衛查抄呈上去的。”

這些沈儀華知道,他的折子從昭寧九年起就呈遞不上去了。

聖人下了一道讓他暫居東宮讀書,不準接觸朝事的令,然後他就頂著太子的名號被囚禁了將近四年,一直到昭寧十三年,案發,自焚。

他書房案頭上的折子越堆越多,請安的,勸諫的,無一例外,全部都堆在那裡,一本都沒有呈上去。到最後,他的父皇甚至都也不願再聽他說一句話。

沈儀華輕輕笑了聲,“所以東宮落敗了啊。天下歌頌的是明裁聖斷的君王,但好像並不需要悲天憫人的太子呢。我再勸你一句,九殿下,若要成大事,還是心狠手辣些的好。”

蕭啟沒再說什麼。前日長安那邊傳來消息,他才知道原來當年指控沈家與東宮過從甚密的話,並非完全空穴來風的攀扯,隻是與東宮有關係的人並非沈仕,而是沈家的小娘子。

信中說,沈氏女曾在昭寧四年拜先太子為師。

昭寧四年她才多大?

五六歲,那個時候她就跟著自己的二皇兄讀書了。十幾年的師生情誼,加上全家百十餘口的滅門之仇,她焉能不恨!

都是應該的。

蕭啟想,她做什麼都是應該的,都情有可原,包括今晚的這場試探刺殺,包括她設計想阻攔行船速度,當然也包括她無情回絕他的勸說。

他站起來踱到榻邊,俯身將放在衾被外麵的手塞回被中,又替輾轉反側的人掖了掖被角,語氣中似乎帶了些無奈,溫聲問:“所以能安睡嗎?明珠兒。”

沈儀華望著他的麵容輪廓,抬手攀上了他的脖頸,將他拽下來,不無遺憾地喃喃說:“不能也得睡,九殿下看著不像是會唱曲兒哄睡的人呢。”

“如果明珠兒想要的話,”蕭啟笑了下,“勉為其難也是可以的。”

“勉為其難啊,那我不要,我最不喜歡為難人的。”

沈儀華將人攀得更近了些,廣袖順著纖瘦的小臂褪下。

蕭啟隻感覺到領緣處的皮膚像是碰觸到一塊溫軟的暖玉般,漸漸開始發燙。他手撐在床榻上未動,渾身都僵硬,任由榻上的人一寸寸攀附上來,掛在他的身上,像是一隻迫切想要汲取溫暖的幼獸,顫顫發抖。

她將臉貼上他的麵頰,輕輕蹭了下,然後乖乖地依在了他的肩膀上,似是委屈急了,“哄睡的小曲兒不唱也行,總要暖和一點,這裡這麼冷,冷的睡不著。”

蕭啟猶豫了下,少許才抬手將人環住,“這樣會好一些嗎?”

懷中的人半晌才悶聲答:“沒有,又冷又硬!”

蕭啟笑了下,說:“那沒辦法。冷的話明日讓人給你搬薰籠來,至於後者麼,你九殿下又不是那坐懷不亂的柳下惠,是哪個壞孩子煽風點的火,心裡沒點數嗎?”

“行有不得,反求諸己。九殿下難道不懂?凡事多從自己身上找找原因,彆總抱怨彆人,你自己做不到心平氣和,難道怪我麼?”

“女先生教訓的是,本王領受了,現在就反省。”蕭啟乾脆扯過衾被將人像裹粽子似的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