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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蕩蕩的辦公室忽然吹進來一陣風,發涼,喬知遙下意識地摸了一下額頭,卻發現那裡已被冷汗浸濕,她甚至還能感受到一點來自過去的寒意。
對了,想起來了。
她說阿諾為什麼看起來那樣熟悉。
那是一個落著雪的冬天。
很早很早以前的冬天。
喬父喬母從來不會帶著她過年,就好像從來沒有生過她,所以每一個冬天,在西郊的矮房子裡,隻有她一個人安靜地住著。
有時候因為太過無聊,她也會出去走走。
就在一片雪中,有一個年長的中年婦女和她搭話。
“小妹妹一個人啊?你的家長呢?”
“在陪弟弟。”
“真可憐。”女人歎了口氣,又以誘惑的語氣,“想不想和其他小朋友玩呢?”
年幼的孩子沒說話,靜靜看著對方:“我不喜歡和沒有用的人玩。”
女人臉色變了變,最後忽地拉住她的手腕:“小孩子家家說什麼胡話呢,快和媽媽回家。”
然而,她的手根本沒能碰到他的胳膊。
另一隻手先一步抓住了她的手腕,女人完全沒想到這樣偏僻的地方居然還有人,而且對方一點兒聲響都沒有,心裡發虛,還是虛張聲勢。
“我管我家孩子,你乾什麼?!”
抓住人販子的人很高,當時很小的她隻能看到他黑底的靴子,以及冬日裡略顯單薄的衣服。
對方一句話沒說,隻是將手上的力道加重。
喬知遙甚至聽到了嘎嘣嘎嘣的聲音,想在想想,大概是那個女人的骨頭被捏碎了。
女人扯著嗓子喊起來。
“疼!疼!你做什麼?放手啊!!”
“……”
他的聲音低沉喑啞,整個人像是一柄染血生鏽的刀刃。
[她不是。]
“你是哪兒來的瘋子!是不是人販子賊喊……”
說著,女人的聲音漸漸小了,好像有什麼溫熱的東西滴在了喬知遙的額頭上。
像是淚水。
她分辨不清血和淚,隻是感覺到男人好像稍微俯身下來,拿出一方皺皺巴巴的絹布,試圖幫她擦去額上的滴到東西,一邊擦,一邊無措地反複嘀嘀咕咕著什麼。
他的口音也很怪,她辨彆不清,隱約聽出個“原諒”。
她也記不太清楚後麵發生的事情了,隻是覺得當時他手指抵住額頭時傳來的溫度,比雪更涼一些。
——叮
有消息打斷模糊的記憶。
不過她現在實在沒有回複的心情,將熱可可一飲而儘,閉眼緩了許久,最後從通訊錄離翻找出來一個人。
——許渡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