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那位老太太似乎也聞到了硝煙的味道,表情局促,非常官方地誇了句:“也是你女兒條件好,長得漂亮。”
黃玫難得沒謙虛:“是啊,從小漂亮到大,哎呦你不知道,她讀中學那會兒啊,彆的同學書包裡裝的都是書啊、筆啊什麼的,隻有她,每次都是背著一書包的情書,弄得我和她爸都擔心死了,生怕她早戀。”
“……”
被迫卷進話題中心的人無奈地捂住了臉,尷尬到隻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大伯母輕嗤:“當初擔心她早戀,哪想到現在都這麼大了,還沒對象呢。”
“沒事,反正追她的人多,慢慢挑唄。”
黃玫笑得燦爛:“前些日子有個開保時捷的天天來我們家樓下給她送花,沒看上,非說隻有人一米七九,她隻談一米八以上的。真是,差一厘米都不行。”
聽見這話,栗昭當場翻個白眼。
是誰昨天還在惋惜,今天就換了個嘴臉。
而且她什麼時候說過這話?
黃玫扯了扯唇,皮笑肉不笑地看向大伯母,又問:“哎,你這女婿多高啊,也差不多有一米八吧?”
這新郎很明顯就一米七出頭,還有些微胖,套上西裝就跟個保齡球瓶似的。
大伯母眼角抽了抽:“結婚嘛,長相外在都是虛的,關鍵還是看性格啊,家庭條件這些。”
黃頭讚同似的點點頭,“是哦,家庭條件也很重要,那你女婿平時開什麼車呀,家裡幾套房呀?”
她說著,指指栗昭:“我家這個啊,對方要是市中心沒兩套房,她看都看一眼的……”
栗昭:“……”
這鬼地方她真是一秒都待不下去了。
在黃玫耳邊打過招呼後,她站起身往洗手間走,一邊給梁西簷發消息。
鹽炒栗子:「你在哪呢?」
對麵回得很快。
梁西簷:「半琴會所。」
隨後又發了張照片過來,畫麵裡是觥籌交錯的場景。
看樣子應該是在應酬。
她歎口氣:「那算了。」
梁西簷:「怎麼了?」
鹽炒栗子:「煩。」
梁西簷:「你今天不是在吃喜酒?」
鹽炒栗子:「就是吃喜酒才煩啊。」
鹽炒栗子:「煩都煩飽了,飯也沒吃幾口。」
過了會兒。
梁西簷:「來接你?」
栗昭問:「你現在能來?」
梁西簷反問:「怎麼不能?」
鹽炒栗子:「你不是有事嗎?」
梁西簷:「不是什麼重要的事。」
栗昭情緒瞬間從蔫巴變得雀躍。
鹽炒栗子:「那來接我。」
鹽炒栗子:「速來!」
-
從洗手間出來後,栗昭沒再回宴會廳,而是直接下樓離開了酒店。
在酒店前的路口等了不到十分鐘,那輛熟悉的SUV就出現在了視野裡。
她小跑過去,拉開車門坐上副駕駛。
梁西簷手搭車窗上,漫不經心地問:“去哪?”
他身上還有應酬時沾染的混雜香水味道但,並不難聞,被原本的草木氣息稀釋了。
栗昭摸摸鼻子,低頭扣著安全帶:“先往市中心開吧。”
車在下一個路口掉頭,梁西簷開了電台,女歌手的聲音在車廂裡緩緩流淌。
時候還早,栗昭翻看了一下最近上映的片子,見有部裴既演的文藝片,便提議去看電影。
梁西簷沒反對。
栗昭原本想著現在是冷檔期,電影院裡應該沒多少人,進了影廳才知道低估了裴既的影迷數量。
這故事其實蠻無聊的,就是個乏善可陳的出軌題材,但演員演技給這部電影增添了不少質感。
栗昭看得不大專心,餘光瞟到手機屏亮起,彈出來條新消息。
是黃玫發過來的。
太皇太後:「人呢?」
太皇太後:「遊校長和他兒子遊溯也來了。」
太皇太後:「你趕緊過來,跟人見見。」
栗昭“嘖”一聲,決定當做沒看見。
兩個半小時的電影,出來時太陽快要掉到地平線以下了。
栗昭中午婚禮就沒吃幾口,這會兒餓得前胸貼後背,在路邊攤買了份章魚小丸子。
車堵在堵在路上動不了,栗昭嘴裡塞著章魚小丸子,含糊不清地跟梁西簷說話:“你真不吃?”
梁西簷側頭看她一眼,見她吃得臉頰鼓鼓,也跟個小丸子似的。
他笑:“我不吃地攤食品。”
“你這活著也太沒意思了。”栗昭搖頭晃腦。
梁西簷爹媽都是醫生,很注重飲食健康,但又工作忙,沒時間管孩子。他從小飲食就過於乾淨卻不規律,養出了個玻璃胃,但凡吃點不那麼衛生的東西就會胃疼。
堵了十來分鐘,前頭終於有動靜,車子緩緩起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