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血豆腐?”身為白骨洞唯一的廚子,香婆婆陷入了對自己廚藝的懷疑。
她老人家很擔心因為不會做這個“血豆腐”,被憤怒的主子娘娘一口吞了。
於是,在死亡的威脅下,香婆婆鼓足了勇氣抬起頭,希望能夠得到主子的指點,哪怕提示一下血豆腐到底為何物呢?
拚一把,總比不明不白死了的好。
“這個好做,你去取些鹽來,碾碎了撒在盤底,加少許溫水,然後將那頭野鹿宰殺了,鹿血滴在盤子裡,記住,不要晃動盤子,放在那裡一炷香的功夫,鹿血便可凝結成塊,至於血豆腐如何炮製,等你先做出來再說。”聞惜秋是農村長大的,小時候家裡殺雞,雞血舍不得丟,都會拿來**血旺,和雞雜一起,用辣椒、黃豆醬炒著吃特彆香。
雖然沒有雞血,但這頭鹿看著塊頭比雞可大多了,做出來的血豆腐肯定也很多,聞惜秋摸了摸下巴,甚至開始暢想能不能再做個火鍋,火鍋涮血豆腐也是絕配啊!
然而,他怎麼也沒想到——
“娘娘,咱們洞府裡不曾預備有鹽……”香婆婆羞愧地低下了頭,曾經她也是尋常人家的媳婦,哪怕再窮,總認得鹽的,可自從變成鬼,她已經快忘了鹽是甚麼滋味了。
也就隻有白骨精這樣修煉有成的鬼仙,才能品嘗到食物的滋味吧?
“怎麼會沒有鹽?”聞惜秋驚呆了。
“這……娘娘您素日裡都是吃生的,並不曾烹煮了食用。”香婆苦著臉道,“再者,山中多精怪,茹毛飲血,也並不曾備得油鹽醬醋。”
大家都是妖魔鬼怪,平時要麼吸收日月精華,要麼吸取生靈精血,誰特麼在吃人前還要想想是烤著吃還是燉著吃啊?
聞惜秋:“……”連鹽都沒有,這日子沒法過了!
“那這血豆腐?”
“換個法子做!”聞惜秋咬牙,他還真就不信了,沒有鹽他也照樣能吃上血豆腐!
“這樣,你先將這鹿宰殺了,鹿血滴在淺口的盤子裡,不要動它,先放半個時辰,等到鹿血結塊了,燒半鍋滾水,拿勺子舀一小塊,慢慢放入滾水中,大火煮到血塊變成深褐色
,便可撈出來瀝乾水。”
這種法子做出來的血豆腐,不如用鹽做出來的嫩,但現在不是沒有鹽嗎?聞惜秋隻能安慰自己,有得吃就不錯了,還要什麼自行車?
“是!”這個法子聽起來簡單,香婆喜出望外,立刻爬起來去燒水去了。
走的時候還不忘把阿季一起拉去幫忙,大約是怕白骨精回過神來要懲罰這個可憐的女鬼。
“多謝婆婆!”阿季擦了擦眼淚,一邊給野鹿放血,一邊低聲道謝。
“謝什麼?你我好歹相伴數十年。”香婆給灶下添了幾根柴火,便過來一起幫著剝鹿皮,“你也算跟著娘娘不少年了,當年跟著娘娘的鬼怪有多少?如今卻隻剩下你我二人,你仔細想想去。幸好今日娘娘心情好,不與你計較,下回隻怕沒這麼好運勢了。”
“阿季,我方才見著這野鹿,倒是想了個法子,不如咱們驅趕些野獸,引那些山下的獵戶進山捕獵……”香婆婆微微眯起眼睛,鬼氣森森的一張老臉上,慢慢浮起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容。
“多謝婆婆提點!”阿季喜出望外,隻要能抓到活的血食,娘娘定然不會再責罰於她了。
“一定要活的!”香婆叮囑道,“娘娘已經三日不曾采日月精華了,定然是血氣不足。方才娘娘說甚麼戒血食,你可彆一根筋便信了,娘娘修習那化骨**,豈能少得了新鮮的血食?”
“您就放心好了,但凡進了咱們這白虎嶺的,便逃不出我的掌心。”彆看阿季在白骨精麵前慫的不行,麵對不堪一擊的凡人,她還是很有自信的。
“多抓幾個,實在不行,便找個僻靜的地方養起來,不過多浪費些肉,養肥了,隔幾日宰一個,娘娘吃得開顏,咱們倆個日子便好過了。”香婆未雨綢繆地提醒道。
“還是婆婆想的周到!”阿季展顏一笑,顛倒眾生,櫻桃小嘴中吐出的話卻令人毛骨悚然,“若是能抓到幾個婦人便好了,索性在咱們白虎嶺置辦個莊子,叫他們多多的生些孩兒,如此這般,父生子,子生孫,子子孫孫無窮儘也,倒也省得咱們費心到處抓了。”
這家夥,都學會養殖了。
血豆腐做起來還是很快的,沒一會兒,兩個女鬼便做了好幾碗血豆
腐,趁熱端給了聞惜秋。
聞惜秋想掀桌。
血豆腐不是這麼吃的啊啊啊!
兩個女鬼大約也是在前任白骨精的威壓下被壓迫慣了,一看聞惜秋麵色不對,二話不說,噗通一聲又跪下了,以頭搶地,也不敢巧言解釋,隻是一個勁兒地求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