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愧疚?他毀誓再娶、縱容那個毒婦三番兩次的來害我,要說愧疚,也該是他愧疚,我憑什麼愧疚?”
“這都是他欠了白三郎的。”白聞秋默默在心裡補充了一句。
“好!我就喜歡你這恩怨分明的樣子!不像那幫天族,明明心裡恨不得將你碎屍萬段,臉上還要端出一副慈悲為懷的模樣,呸!說什麼魔族為禍人間,其實最毒的就是他們自己!”
“畢竟,我們魔族可做不出為了錘煉後輩,動輒叫天族的小崽子們下凡曆劫,借著凡人的性命來成全他們的小崽子……”說罷,鐘秀越頗有些興味地看著白聞秋,“小屍魔,我看你這性子頗對本君的胃口,天賦也算上佳,你想不想成為天魔一族尊貴的魔尊?”
“哦,謝謝,不必了,我打算移民。”白總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開玩笑,這位女士一看就不是什麼好鳥,摩拳擦掌的,又是綁架天界太子,又是拉那位出身高貴的太子妃下水,明顯就是想搞個大事情的,他皮薄血弱,還是不去湊這個熱鬨了。
“移民?”鐘秀越的表情有那麼一瞬間的呆滯,她覺得可能是被封印在地下太久了,有點跟不上凡間的時尚潮流了,為什麼現在的小崽子們說話都有些聽不懂了?
“哦,就是我想搬家了,這白虎嶺歸你們魔族了。”白總十分痛快地拋售了白虎嶺這個不良資產。
雖然有些心痛,但沒辦法,明眼人都能看到,那位愚蠢的太子妃被魔君蠱惑,把這些從幽冥血海誕生出來的天魔放了出來,眼看著天族和魔族就要打起來了,再值錢的房產,一旦淪落到交戰區,那就是一文錢都不值的廢紙一張,不趁著還沒開戰趕緊拋售,等著留在戰區當炮灰嗎?
“你想跑?”鐘秀越暗暗琢磨了一會兒,終於搞懂了白聞秋那句“移民”的意思,頓時有些無語,看著他的表情也充滿了一言難儘,“那白骨洞畢竟是你的洞府,就這麼丟了,你難道不心疼?”
“喂~大姐!我為什麼好端端的要丟了自己的家跑路啊?還不是因為你們要在我的地盤上打架?”白聞秋簡直不敢相信,堂堂魔君居然這麼不要臉,自己占
了人家的地盤想造反,還要問人家為什麼要搬家?
我特麼為什麼搬家,連新造好的宅子都不要了,你自己心裡沒點B數嗎?
鐘秀越被他看得連恰到好處的微笑都快掛不住了……該死的!他們天魔一族什麼時候居然也會有“羞恥心”這種沒用的玩意兒了?
“哼!你還是先擔心擔心自己吧!若是你那法子引不來那位太子殿下,你以為,你和你的那些山精妖怪小崽子們,能逃得出這白虎嶺?”鐘秀越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走到一半,又氣衝衝地掉頭回來,將白聞秋給帶上了。
白聞秋被她拽著飛,骨頭架子差點給扯散了,好在這女魔頭關押他的地方似乎就在白虎嶺斷崖下麵,沒一會兒他們便落到了祭台之上。
白聞秋勉強站穩骷髏架,神識一掃,整個人差點當場暴走——
“你不是說不傷我的人嗎?這些人……這些人為什麼會死?”
祭台附近,白虎嶺的妖魔鬼怪躺了一地,有些和他一樣以骷髏修煉成人的,更是連骨頭架子都被打散了。
白聞秋不是沒見過死人,前世看電影電視劇的時候,那些血肉橫飛的戰爭大場麵,不知道死傷多少,可是,那些都不是他認識的人。
而眼前這些,毫無生機地躺在地上的山精鬼怪,半個時辰前,還在和他一起喝酒吹牛,聊著山裡的家長裡短,幼崽們有多麼難管束……他們做錯了什麼?就因為一出生便是妖,就要遭受這一場無妄之災嗎?
白聞秋一直以為,他能夠冷靜、克製地控製自己體內那屬於白骨精的嗜血殺意,可是,這一刻,他承認,他似乎有些克製不住了。
憑什麼呢?他們好端端地呆在山裡過自己的小日子,沒有禍害蒼生,也沒有嗜血殺生,這三界之內,怎麼就容不下他們呢?
你們想玩陰謀詭異,想顛覆天族,想鎮壓魔族,有本事自己上啊!打成爛羊頭也特麼沒人管你們!憑什麼非要拉著他們?刨你們家祖墳了?
對這些上位者來說,區區一場□□,死那麼幾十條人命算什麼?是!是不算什麼,可這些都是他白聞秋的人,他的員工,哪怕就是公司打掃衛生的阿姨,也絕對不能叫人給欺負了!
死死捏著拳
頭,哦,他現在也沒有拳頭了,一雙手隻剩下了慘白的指骨,抬起手看了看那泛著幽幽冷光的指骨,白聞秋冷笑一聲,祭出了他從不肯用的骨哨。
“你做什麼?”鐘秀越看著他的動作,不由得眉心一跳。
“魔君放心,在您手底下,我哪裡能逃得掉?”白聞秋拈起骨哨給她看了一眼,“我白虎嶺的人,便是死了變成鬼,那也是我白聞秋的鬼,豈能叫陰曹地府收了去?”
如今沒了封印的阻擋,這些山精鬼怪死了之後,勢必要被陰差帶去地府輪回。
而地府,白聞秋現在已經完全不敢相信了……聽說十殿閻羅也要聽從天帝的差遣,他要是真把天帝的太子給騙了過來,那他白虎嶺的妖魔到了地府,還能有好果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