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謝羽這麼說,言邱很明顯地愣了一下。
“我……不覺得啊。”言邱小心翼翼地問,“你為什麼這麼問?”
謝羽這小子看著呆呆愣愣的,可他直覺一向很準,有那麼點大智若愚的意思。
言邱很緊張地盯著他看,也不知道他到底是看出點什麼來了。他也確實不敢想象,如果紀星嵐真的早就知道他是誰,那麼後來那些事……
這麼想著,言邱已經頭皮一麻不由得打了個寒噤。
“就是感覺,他要是不知道的話為什麼會對我手下留情。Alpha的獨占意識很強,他都咬過你了,想必短時期內的占有欲更加爆表,看到我要和他打架第一反應肯定是我要和他搶人——沒有哪個Alpha會對情敵手下留情吧,難道他就這麼看不起我?”
但是謝羽伸手撓撓頭,眼神裡閃過一點迷茫。
如果說要直接的證據,他也拿不出來。
可他就是感覺不對勁,哪兒都不對勁。紀星嵐對他和言邱的態度可太奇怪了。
“他有問過你信息素的事嗎?”謝羽忽然想起來。
“沒提過。”言邱果斷地搖搖頭。
據謝羽說,他和原主的信息素味道不同,原主是茉莉味,他是柑橘味的。但是紀星嵐從來沒提過信息素的問題——如果聞見了至少也該覺得奇怪的。
“也可能是因為小丘經常用香水的原因,隔著條走道都快熏死我了,”謝羽皺眉,想起來還覺得鼻子有點疼,忍不住伸手揉了一下,“紀星嵐以為你又換了什麼新香水吧。”
言邱的眸色更暗了一點,沒有說話,但是顯然他並不認可謝羽的猜測。
……畢竟他是和紀星嵐一起洗過澡的。不過言邱沒好意思把這種事跟謝羽講。
他仔細想想,感覺有問題的地方還不少。可是沒有實際的證據,推測也隻能算是推測而已。
最主要的問題,是紀星嵐怎麼知道是他,紀星嵐又不知道他信息素的味道。
紀星嵐不知道他的味道……
言邱忽然瞪大了眼睛。
草了,紀星嵐可能真的知道他的味道!
他回想起那個唇舌糾纏的夢境,信息素氣味交融的感覺,心底猛地一緊。
另一邊,謝羽沒發覺他神色的異常,蹲在地上叨叨:“想想還是有點奇怪,他不可能沒聞過小丘的信息素的味道吧……”
在地上蹲了太久,腿有點發麻了。謝羽從地上站起來,見言邱還在發呆就拍拍他的肩,安慰他:“彆緊張,也許是我們想多了。”
但是言邱搖搖頭表示沒事。他不敢告訴謝羽關於那個夢的事。
兩人就這樣沉默地走下天台,回到班級裡去。進門之前,謝羽忽然想到了些什麼,從口袋裡摸出兩張畫展的門票給言邱。“給你們吧。”
“你怎麼不去了?”言邱知道他挺想看畫展,沒伸手接。
但是謝羽摸摸鼻子說:“算了吧,我和你去看這種東西,姓紀的還不得打死我。你和他去吧。”
言邱遲疑地看著那兩張門票——實際上畫展在昨天就已經結束。於是言邱還是收下了,向他道了聲謝。
看著謝羽進了後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言邱依然站在門框外看著近處一個熟悉的背影。
或許是察覺到了他的目光,紀星嵐也扭過頭來看他。言邱鬆開撐在門框上的手,不動聲色地回到位置上。
他悄悄用眼睛的餘光打量身邊那人,那人也沒什麼反應。
想起之前種種,言邱總覺得不太.安心。
得找機會試探他一下,不能死得不明不白的。
...
另一邊,紀星嵐淡定的姿態沒能保持多久,回眸一瞥見言邱的項圈,就開始把桌上的東西往包裡裝。
“走吧,回家。”
“乾什麼?”言邱看他忽然來拿自己的包,連忙按住他的手。
大中午的,回家乾什麼?紀星嵐真的打算回家收拾他啊?
“你的傷口破了。”紀星嵐堅持著把他的包也拿了出來,“我跟老師請過假了,走吧。”
“傷口裂了而已,貼下紗布就行了。”言邱覺得他大驚小怪的,斷然拒絕。
“什麼叫傷口裂了而已,”紀星嵐說,“你是腺體上的傷口裂了,信息素都快溢出來了。”
說著,他還神情不自然地用手背碰了一下自己的鼻子。
看著他稍顯隱忍的表情和眼神,言邱頓時明白了。紀星嵐大概剛才在衛生間裡已經受到他信息素影響了,急需要解決一下。
在上次酒吧的意外之後,紀星嵐特意給他換了一個新項圈可以顯示信息素濃度,讓言邱隨時注意自己的信息素濃度——當然,項圈還是隻能他的指紋打開,十分霸道。
言邱看了一眼自己項圈上指示的信息素濃度,都快飆紅了。
好吧。
他收拾了東西準備跟著紀星嵐,感覺到滿屋趴著寫作業的人群中有道視線在看著他。
言邱扭頭朝謝羽點點頭,用唇語告訴他: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