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得這麼近,溫雨才發現自己之所以能看清這麼多細節的原因,是因為這青銅樹每隔一段距離就有一個葉片上點了一盞長明燈,隻是因為角度問題,隻有你仔細觀察的時候,才能發現它那黑色的燈罩和金製的底座。
隱隱約約的,溫雨似乎能看見那底座上雕刻鳥紋,這一路過來,鳥與樹似乎是這裡的主題,讓她不得不對那紋樣感到好奇,為了看清一些,她轉頭告知歐陽淺自己打算爬上去看看,然後就打量起樹上的著力點,可還沒等她碰到樹呢,伴隨著淒厲的一聲叫喊,一張白毛臉將她嚇退。
溫雨連續往後走了幾步,這才看清那東西到底是什麼。
那是一隻渾身都長滿白毛的猴子,隻是它的臉有點像進化之後的樣子,和人臉相差無幾,讓人難免產生恐怖穀效應,心裡有些不舒服。
猴子此時停在最靠近地麵的一根樹枝上,它的尾巴自然垂落,估計有兩個它那麼長,這時,溫雨也認出來“綁架”自己的應當就是這根尾巴了。
那猴子齜牙咧嘴,衝著溫雨又叫了幾聲,似乎是不想讓溫雨靠近這棵樹。
溫雨不懂猴語,但從猴子的態度也能猜出個大概,有了之前的教訓,她也不敢貿然前行,隻是和猴子保持對峙,沒有要退讓的態度。
就在這一人一猴僵持的時候,那樹上長明燈突然變了樣,像是成了精一般,舒展開來,溫雨還沒看清那東西到底是什麼的時候,猴子突然發了瘋一樣,叫得要多淒厲有多淒厲,一邊叫還一邊揮手,似乎在說“趕緊離開”。
見樹下兩人愣著一動不動,猴子徹底急了,那尾巴像是鞭子一樣對著兩人就抽過去,溫雨這下有了反應,拉著歐陽淺的胳膊往後撤了好幾步。
等兩人離青銅樹乾有了三四米樣子的時候,頭頂的樹冠上傳來此起彼伏的高頻尖叫聲,像是夏夜不絕於耳的蟬、春夜池塘喧囂的青蛙,在這些聲音之中,青銅樹仿佛也在共振,竟然像真實的大樹那樣,“隨風”搖曳。
還沒等兩人從這個突變的震驚中走出來的時候,無數隻蝙蝠從樹上飛了出來,溫雨這才知道自己之前看到的哪是什麼長明燈,分明是用翅膀將自己裹起來的蝙蝠,而那發光的部分也根本不是什麼燭火,而是蝙蝠的眼睛,她一時也不知道該怪自己眼神不好,還是這蝙蝠長得太奇怪。
離溫雨最近的那隻蝙蝠幾乎隻花了一秒鐘就到了溫雨眼前,後者猝不及防和它對視了一眼。
要說蝙蝠這種東西本來長得就挺嚇人,這裡的更是如此,那一張臉就像是被鮮紅色肌肉覆蓋的骷髏頭,沒有鼻梁的鼻孔和伏地魔一樣,偏偏也是鮮紅色的,看起來沒有人家那種渾然天成之感,倒像是被人生生砍下了鼻子一般。
溫雨被惡心得夠嗆,直接用匕首把它砍成了兩半,然而鮮血的味道似乎刺激了那些蝙蝠,它們叫得愈發頻繁,扇動著翅膀前仆後繼地撲向溫雨。
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況還是這鋪天蓋地的蝙蝠?溫雨也不猶豫,拔腿就跑,隻是這青銅樹實在太大,樹上的蝙蝠又在不斷蘇醒,她漸漸得有些吃力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