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重生追悔(修)(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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啟元三年正月初五,南弋都城盛京連下了五日的雪,終是停了。月光如銀,照在積雪上,映照得淩晨的天色空明似白晝。

朔風輕拍窗棱,遠處不時傳來熱烈的鞭炮聲。肅親王府後宅客院內,晏檸額覆薄汗,驚坐而起。

她重生了,在眼睜睜見崇弈戰死沙場後,在自己被軍營細作一劍刺殺後。

崇弈渾身浴血被抬入帳中的畫麵,一次次浮現腦海中。左胸被利劍穿透的劇痛好似還未散儘。

晏檸輕捶胸口,胡亂抹去眼淚,著衣挽發,披上狐裘,推門而出。

“崇弈,阿檸此生,隻求你平安無恙。”她拉起兜帽、攏緊狐裘,頂著刺骨寒風前行。

官道上的積雪已被碾壓成冰,從肅親王府到攝政王府,原本一盞茶的路程,她足足走了半個多時辰。

終於到得攝政王府,朱紅色大門外除了兩座石獅,便隻剩兩盞年節應景的大紅燈籠伴著四名守衛。晏檸疾步上了台階,顫聲向守衛問道:“幾位大哥,攝政王可在府中?”

“晏檸姑娘?”其中一位虯髯壯碩的守衛認出了晏檸,“今日初五,攝政王寅時便領兵出城了。”

晏檸瞳眸倏睜,她竟重生在初五淩晨,崇弈率軍出征之日。前世,崇禮帶回消息,說南弋軍隊在北境戰況堪憂、崇弈在北境戰場多次負傷時,正是元宵節當日。她憂心前往北境,見他浴血而去是正月十八。據他出征,隻隔了短短十幾日。

她雖不懂政務,卻也知道相較於南弋,北燕國力要弱得多。先挑戰事已是突兀,竟還令南弋二十萬大軍幾日間兵敗如山倒,若說其中無貓膩,她絕不信。

她後退一步,輕咬朱唇,轉身向王府大門走去。

幾名守衛麵麵相覷,不知該不該攔。就在除夕前,晏檸還是攝政王崇弈心尖上的人兒,被他嬌養在府中,千恩萬寵。哪知除夕夜,她在宮中備完宴,卻跟著肅親王去了肅親王府,惹得攝政王雷霆大怒。

晏檸握住冰冷的門環,用力扣擊,平日甜糯的聲音,此刻滿是焦急:“王管事,王管事,開門!”

不多時,大門開啟,迎麵卻是一黑衣勁裝的冷麵女子。影月,影衛營副將,崇弈令她貼身保護晏檸。

原來,他仍令影衛護她,從未撤離。

未及感慨,晏檸急道:“影月姐姐,我要去尋崇弈!”

影月微皺眉,拒道:“姑娘,王爺命我護你安然,戰場危險,不應前往。”

晏檸正欲開口再提,一道輕蔑的女聲傳來:“帶她去呀。大過年的,給咱們王爺帶了這麼大一頂綠帽,這會子又來裝深情。你猜王爺見了她,會不會一劍殺了她解恨?”

伴著聲音,著大紅金絲繡花夾襖的婦人從遊廊走來。晏檸低頭福了福身子,不爭辯,也未抬頭看她。

攝政王側妃顧氏,因攝政王自幼所患“懼人症”,入府十餘年未得臨幸。

晏檸當初因偶然救了崇弈,在治傷時崇弈對她“脫敏”,成為崇弈八歲以後唯一能有肌膚接觸的人。被接進府後,雖名義上隻是王府廚娘,但成日裡與攝政王同吃同住,盛寵之下,王府中人都將她當作未來王妃看待。但晏檸自小恐嫁,怕得也就是,有一日自己也會陷入顧氏這般的局境。故此,心裡始終覺得虧欠顧氏許多,總是儘量避之、讓之、忍之。

“王管事,愣著乾什麼,還不給我們晏姑娘備馬車呀。”顧氏不懈地斜睨晏檸,諷刺道,“一大清早,愁眉苦臉地趕著要去戰場,不知道的還以為趕著去殉情呢。”

“住口!”影月拔劍斥道。

王管事做事利索,立刻遣人拉了馬車到王府門口。顧氏見了馬車,嗤笑一聲,款款離去。

緩過神,晏檸抓住影月手臂,拉著她往門外走去,坐上馬車。

此去北境,路途遙遙,她需得先保得自己安全,才能尋到崇弈,提醒他。思及此,突覺一股深重的無力感。自保尚且不能的她,如何才能讓他平安?

影月駕著馬車出了盛京,沿著南弋大軍行軍路線追去。申時,終於追上了就地紮營起灶的軍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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